第25節


尹海波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此刻親耳聽阿文說,還是感到無限的恐懼……
「你還知道些什麼?」
「還有……你保證不傳到外面去我才敢說。」
「我保證不說出去,只我一個人知道。」尹海波起誓道。
「我們雜勤組的人都是艾滋病病毒攜帶者,編製經常保持一百人不變。每當有人發作由病毒攜帶者轉化為艾滋病人,就要補充新的同性戀病毒攜帶者進來??我也是這樣被補充進來的。聽我們組的老工人說,夏院長他們在從事一項什麼研究,這個所謂的製藥廠包裝部其實就是一個試驗場地。」
「這種極不人道的試驗難道你也支持?」尹海波質問道。
「在這裡我也是沒辦法,敢不從嗎?我的病毒是在兩年前感染的,我在網上傾訴苦惱的時候被這個黑社會集團瞄上了??還有我的愛人唐唐,他其實沒有感染,因為愛我也跟著過來,結果他……」阿文輕聲哭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使用藥劑,你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嗎?」
「蕭有勁向我們解釋是一種性藥,後來我又聽說其實是一種即將批量生產的防艾滋病的藥,先讓我們使用,接下來就要在包裝六組的女工們身上試驗。」
「試驗包裝六組還是你們出馬?」
「我們不喜歡女人,」阿文說到這裡又望著尹海波,「聽說是要你們搬運組的老工人出馬??這回輪到你也走桃花運了。」

第十二章 異鄉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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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半至十點原來是天堂製藥廠包裝部的工間操時間,後來改為了休息。
自從進入包裝六組,每天這個時候都成了義珍蓉的精神寄托??她能以會同鄉為借口去五組女廁與尹海波接頭。
義珍蓉與尹海波的接頭方式都是尹海波利用去五組車間送貨的機會,把事前寫好的紙條塞進一個不顯眼的牆縫裡。義珍蓉趁休息時去到那裡把紙條取出,同時再把自己寫好的塞進去。
這些天義珍蓉本沒有什麼新發現,但是,由於太壓抑自己,有一句話憋在心裡,她覺得如果不說出來,她會崩潰。為了給自己減壓,她把這句話寫在了紙條上,並想著盡快送出去。
義珍蓉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在上午九點四十分來到了包裝五組,她與萬紅娟說了一陣閒話,就不約而同進入到洗手間。
義珍蓉熟練地從牆縫摳出紙條,再把自己的塞進去。??這一天,尹海波寫的內容很多,而且都至關重要:謎底已揭開,該團伙利用活人從事艾滋病傳染的研究……近日他們將在包裝六組女工身上進行試驗……
讀完後,義珍蓉雖早有所料,但還是打了一個寒顫……
「你們的工作也太拖拉了吧!」
坐在老闆椅上的黃元霸取下墨鏡,以不滿的口氣對著蕭有勁發火。
「唐經理的脾氣黃叔是知道的,」蕭有勁解釋說,「其實我也催過了,不好老是催。」
「他有什麼理由嗎?」黃元霸不耐煩地問。
「他沒有解釋,只簡單說第二項實驗該做的時候他一定會做。」
「書獃子!」黃元霸歎了口氣,然後望著蕭有勁,「你知道,老搬運組用了這一次就再無用途了,多在這裡呆一天就多一天開銷,一百人一天的開銷是多少你算過嗎?這話當然不能對唐憶貧說,但你可以直接跟他的助手講。」
「我跟他的助手朱衛剛講過,朱衛剛回答我說三年都養了,不靠這幾天。我還說,他們的心早就飛回家了,時間久了恐怕夜長夢多,他這才答應我去跟唐憶貧商量。」
「對,你後面這句話說得好。」黃元霸點了點頭,「另外那幾個臥底警察最近有什麼動靜?」
「大的動靜沒有,有一個現象比較奇怪??那個義珍蓉幾乎天天都去五車間。」
「他去五車間幹啥?」黃元霸皺起了眉頭。
「沒幹啥,說是去找老鄉??找老鄉也用不著天天去嘛,真是莫名其妙!」
「不要看這是件小事,往往小事變成大事。她在那裡都幹了些什麼?去了哪些地方?說了些什麼話?這些都要搞清楚。她跟尹海波既是一路的就不可能沒有小動作。」黃元霸提醒說。
「義珍蓉到了五車間每次都要去洗手間,莫非洗手間裡有貓膩?」蕭有勁若有所思。


唐憶貧正在認真工作,他的助手朱衛剛從另一間實驗室走來站在他的身後,輕聲喊了一聲:「唐老師。」
唐憶貧嘴裡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句,仍然忙於手頭的事情,直至夠一個段落才抬起頭問道:「有事嗎?」
「今天是『防艾劑』運用在男男關係上的第一個實驗週日,我下午已經追蹤檢查了。實驗證明,防艾劑確實有一定的防卸作用,一百例試驗人員中,無一人出現皮疹、淋巴結腫大、發熱、咽痛等艾滋病急性感染期症狀。三年前,尹海波那個組接受『男男關係』實驗的時候,在第一周100人中就有五例出現急性感染期症狀。」
「這也是我們預計到的,如果第一周就出現有人感染,那說明我們的『防艾劑』距離完善還有一段遙遠的路程。好吧,繼續追蹤,如果八周過後仍無感染者出現,那麼離成功就只有一小步了。這樣吧,你把檔案資料放在這裡,有空我會認真核對的。」唐憶貧說完,見朱衛剛仍站著不動,就問,「還有事嗎?」
「是這樣的,」朱衛剛像是費了好大勁才說出來,「蕭有勁這兩天問我,『男女關係』的實驗項目什麼時候做。」
「這事他跟我也說過。」唐憶貧有點不以為然,「學術方面的事,他們不懂。」
「可是他在我面前說的特難聽,黃叔也為這事生氣了,還說一百個人多留一天多一天開銷。」
「人家付出的代價是生命,他多花幾個錢就心痛了,這就是商人!」唐憶貧說到此處歎了一口氣,「哎,用活生生的人做這項實驗,我感到罪過。」
「唐老師已經做了這麼多的實驗,今天怎麼突然有了這種念頭?」朱衛剛問道。
「我看他們一點也不坦蕩,做事裝神裝鬼似的,我覺得他們提供的這些『實驗品』是死囚的真實性很值得懷疑。」
「這個……我也存在懷疑。」朱衛剛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偷偷找一個人來問一問,這事就能得到證實。」
「我也這麼想,」唐憶貧點點頭,「這裡有個名叫義珍蓉的死囚,她正好是我的同鄉,你想個辦法幫我把她叫來,我要和她面談。」
「這個不太好辦,」朱衛剛說,「他們盯得很緊,不經允許,根本不能把人單獨帶回來。」
《誰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