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為了把戲做的更真,我故意和喬偉以及兩個陪同行動的警察分開,跑到了對面的房間等待皮行者送上門。我猜這傢伙大概根本沒想過有人會知道它的弱點,所以也不會發覺這是一個陷阱。果然它真就奔著我所在的房間來了。
對講機的聲音提醒著我那老鼠已經到了我的房間門口了,我也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佩戴的銀器是否俱全,又確認了一下紫外線燈是否能正常工作,所有一切都沒有問題後我又做了一個深呼吸。
當我的緊張的情緒完全平復下來的時候,我的房間門被輕輕敲響了,接著從門外傳來了一個悅耳的女人聲音!
「請問屋裡有人嗎?能幫我個忙嗎?」
我立刻拿起對講機輕聲問:「門外面有女人?」
「沒有!只有一隻老鼠!」監控室中的警員回應道。
這下事情就更加清楚了!這皮行者通過偽裝女人的聲音來使房間內的人放鬆警惕,而在開門的一瞬它便發動奇襲,然後再通過變形的方式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去,誰也不會想到大活人竟然可以變成老鼠離開這棟大樓!
我小心地走到門口,左手拿好紫外線探燈,右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再次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我猛地拉開房門然後將已經打開的紫外線探燈照向門口的地面。
於此同時,對面的房間門也突然打開,喬偉和另外兩名警員一起衝出來用手裡的數盞紫外線燈一起照向我房間的門口。
在門口處的那隻老鼠瞬間就被好幾道光束罩住,它頓時發出一聲刺耳、尖銳的哀嚎,同時全身的皮毛瞬間著起了火!緊接著這小小的老鼠竟然迅速膨脹變型,最後竟變成了一頭近三米高的紅色怪物,它頭頂生著一對彎曲的牛角,屁股後還有一條禿尾巴!
那怪物的體表因為灼燒而佈滿了血泡,瘦削的身體看起來更像一具腐屍。
在強烈的紫外線燈照射下那牛頭怪痛苦異常,它轉身想朝後門口的方向逃,但只跑了半步它的尾巴就把自己給絆倒了,接著它便開始在強光中蜷縮打滾,它身上也冒出了陣陣黑色的煙。
這時喬偉湊近半步將手裡的銀質餐刀奮力投擲向那怪物的身體,另外兩名警員也過去將手裡的叉子、小刀等等武器一股腦地甩在那怪物身上。
那些餐具並不鋒利,而且質地很軟,但就是這看似毫無殺傷力的餐具竟然輕易地刺入了怪物的身體,甚至一把勺子都能剜進它的肉裡。
很快那紅色的怪物便停止了掙扎,原本隆起的胸腔也一下子鱉了下去,接著小腹、四肢也一起塌了下去,就好像所有的骨骼、**都汽化了一樣,最後它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灘黑色的血水和零星幾塊被燒剩下的殘皮。
整個突襲的過程連十秒都不到,我們也沒有來得及問它任何問題。
它在變成皮行者之前是什麼人?它是怎麼丟掉人性而成為惡魔的?它到底準備殺多少人?這些問題都隨著皮行者的死也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這次湖北之行絕對算不上成功,我們雖然找到了夏雪和夏冰,但卻沒能救下這對姐妹。不只是她倆,還有兩位保險公司的員工和一名警員因為我們的不專業而喪生。
警方並沒有將關於皮行者的一切公諸於眾,他們只是對外稱擊斃了兇手。但是對付這種怪物的方法當地的警方已經掌握了,如果山中還藏著其他的皮行者,即使沒有喬偉在,只靠當地警察也完全可以應對得了。
到此,發生在回龍灣度假村的連環誘拐殺人案已經終結了,但神農架依舊存在著諸多難解之謎。記載著「長生」兩字的本草經原本去哪了?野人到底是什麼?在血月升起時拿走村民掛在外面的生豬生羊的又是誰?
或許這些都是皮行者所為,它們用長生做誘餌將人們騙進山中然後剝皮嗜骨,也可能在神農架的深山中還隱藏著其他神秘又怪異的物種。這些謎題我們無法解開,或許永遠讓它成為一個謎也是個不錯的選項。
在回家的路上喬偉告訴我他打算回英國待上一段時間,他覺得這次會有五個人喪生於惡魔之手完全是他的責任。雖然兩姐妹未必能救下來,但如果他能第一時間就想到皮行者的話,起碼我們可以阻止後面的三個人送命。
所以喬偉要回英國找他父親詳細學習一下關於驅魔師的一切,不只是驅魔師的技巧,還包括哈靈頓家族瞭解的所有怪物的知識。
喬偉意識到了一件事,就像人可以不分國界地生活的一樣,有些心懷惡意的東西也會在侵入原本不屬於它們的生活區域。
如果將這些怪異的東西認為是一種同樣生存於地球上的特殊物種,它們在不同的地域或許也會表現出不同的進化軌跡,也有不同的特性。隨著人類的活動,這些只存在於特定區域的物種也開始四處遊走,當它們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而這裡並沒有它們的天敵時,那它們便會興風作lang,禍患一方。
我不知道皮行者到底是怎麼跑到中國的,也不清楚在中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皮行者。或許有一天吸血鬼、狼人之類的東西也會陸陸續續跑到中國來,這大概就是喬偉的重要性所在。
當越來越多的未知怪物進入中國的時候,只靠傳統的陰陽師、風水師或許難以應對,而喬偉顯然有著先天性的優勢,那就是他的家庭。
一周之後,朱悅將她寫好的一篇紀念夏雪、夏冰兩姐妹的文章發給了我。
文章中提到了皮行者的傳說,同時也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個關於存在於人們心中的惡魔的問題。
夏家兩姐妹,保險公司的兩名員工,牟小天警官,這五個人都曾經面臨過相同的選擇:是以惡魔的形式活下去還是以人的身份死去。他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當這個選擇擺在我們的面前時,我們又會如何決定呢?
1、病態復仇型
我聽過許多人在鬼門關遊走一圈之後所進行的自述,其中絕大多數的說法大概都是:他看到周圍一片明亮,還看到了一條很寬很寬的河,在河的對面有已故的親人在向他招手,但他卻在河水面前猶豫了,不知道是該過去還是不該過去,而就在他猶豫的過程中自己逐漸遠離了那條河,然後清醒了過來,也最終活了下來.
我覺得有過類似這種經歷的**概都是猶豫型性格的人。這類人平時做任何事都會猶豫再三,買個東西也挑來選去猶豫不決,這種人一輩子都在猶豫,即使徘徊在生死之間時也是如此。但最後這類人卻因為自己猶豫的性格而沒有跨過那條河,這便是屬於他們的幸運。
除了猶豫型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況。
在瀕死的恍惚中有人見到了自己一個非常尊敬的已故長輩,在和這個長輩聊了很多人生感悟之後,這位長輩突然會說:你還有許多沒有做完的事情,你必須把他完成。於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這個人頓悟了,並且最終堅強地活了過來。
我將這種人定義為:使命型。
他有未盡的使命要完成,所以他的生命也絕對頑強。
而我既不是猶豫型也不是使命型,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定義的話,我覺得我大概是病態復仇型。
當我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我死命地抓著身邊那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的衣角,我一直重複著跟他說:我馬上要結婚了!我馬上要結婚了!
當我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的神智也開始恍惚,而在恍惚當中我看到了一副溫馨的畫面。畫面中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在溫柔的晨光著抱著一個嬰兒,抱著嬰兒的女人是舒鑫,她身邊的男人正是我,那畫面非常的和諧。
在看到這畫面後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宰了舒鑫身邊那個冒充我的王八蛋!
我不知道是我的思維有些扭曲還是我的大腦已經被各種奇怪的想法填滿了,我看到了一副極其安詳幸福的畫面,可這畫面卻並沒有讓我安靜入睡而是讓我心中充滿憤怒。
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我的扭曲,因為我的這個想法我活下來了。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舒鑫就在我的身邊緊緊抓著我的手,她的頭髮很亂,眼圈也是紅的,兩嘴唇全都乾裂著好像很久沒有喝過一口水了。
為什麼我會躺在醫院裡?為什麼我想要坐起來但是肚子卻疼得要命?
我的大腦有些不太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嗎啡的作用讓我出現了失憶的情況。
好在很快我便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來,也想起了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給馬駿還有唐輝。
這事大概要從我的湖北之旅結束之後說起了。
就像在湖北跟王永誌聊天時候所說的,我和舒鑫就快要結婚了。結婚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其實也就是登個記領個證而已;但要說他複雜也真夠複雜的,訂酒店,張羅婚慶,發喜帖,亂七八糟的事真是一大堆。要不總聽人說婚這個東西結一次就夠了,我想大概就是因為婚禮的準備實在太惱人的緣故。
我是個新手,沒怎麼結過婚,所以婚禮這方面的事我必須要向前輩請教一下。
在我的朋友裡已經結婚的也不少,但他們全都在外省,離著非常遠,在市內的朋友竟然沒有一個結婚的,甚至連有女朋友的都不多。所以最後我只能找我妹妹雷婷求教,畢竟這貨老早之前就已經結過一次婚了。
《陰陽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