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修道人的大忌就是摻合世事。
  也就是說,要麼不問世事,不問錢財。要麼就是放下你會的種種道法,道術,然後用世俗人的活法兒來生活。
  兩者,只可取其一,而不可兼得,這是幾千年來留下的古訓。
  有不服者。
  比如諸葛亮前輩。最後,他什麼下場?還不是一樣,逆天行事,扶了一個短壽的蜀國,只存了幾十年的微小國運就淹沒在歷史長河中了。
  而他呢,最終也是落得了一個早衰身死的悲慘下場。
  至於我,我聯想自身……其實,我有些不敢想今後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命運,因為我自個兒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畢竟我小時候,還有很多東西,我都沒有搞清楚呢。
  別的不說,就說我爸媽吧。他們給我的感覺,怎麼講呢,雖然極其關心,但總有些怪怪的,好像深怕得罪我一樣。
  也就是說,少了一份真正父母對孩子的那種無拘無束,極其自然的打罵問責……
  而在六歲之前,我記得,他們管起我來,管的可仗義了。
  那十年,一定還發生了什麼,我所不知道,不瞭解的事兒。
  上述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眨眼功夫,這就到了來時的山路。
  我和暄妹子沒直接擱路中間等,而是閃到一旁,擱林子裡,找了個樹樁子,坐在那兒候著。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
  期間,有三十幾位遊客跟我們擦肩而過。
  最終,山路上出現了一個艱難的小身影兒。
  他是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英俊魔術師左原小同學。
  這山路對大病剛好點的左原來說,的確為難了一些,他身上背了包,手上拄棍,艱難地挪步子,盡可能快點地走。
  我看的心裡都不得勁兒了。
  是啊,這人,多好的一個小伙兒,讓咱給禍害了,然後仍舊身病志堅,堅持不懈地跟咱做著鬥爭,這是什麼精神吶!
  我微微感動之餘,拉了小暄從林子裡跑出來,攔住左原,大喝一聲。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倘敢說半個不字,哼!管殺不管埋。」
  左原呆了。
  拄了個破棍子,微仰臉,張口呆呆地望著我和小暄。
  足有十秒。
  左原臉上表情一陣扭曲,接著他極費力地喊了一聲:「雷大炮?」
  我正色:「正是我。還有,你請的那倆個人已經被我收拾了。那個,你有什麼話說。」
  左原先是略顯驚愕,末了他唉地輕歎口氣,轉了個身,撲通一屁股坐地上。
  「其實,我早猜出來是你了。哎,雷大炮啊,要說我不恨你,那是假的。你說你,把我身上好幾處骨頭都給弄碎了。這不,現在這小腿還疼呢。」
  說了話,左原拍了拍他的小腿。接著又抬頭很認真地說:「跟你說實話吧,雷大炮,我脫離組織了。這次來,我是特意幫你的。而這幫人,他們只是我請來,特意噁心噁心你的人。沒辦法,誰讓你打過我呢。」
  我突然有種極其意外的感覺,這左原……他這是見風使舵,還是早有安排呀。
  左原這時很麻利地從包裡拿出一個水瓶子,擰蓋子喝了一口說:「我住院時候遇到了一個高人。他幫我把魂上附的禁法給除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師父是誰了?」
  我又是一呆,這,這個節奏。
  左原感慨說:「我師父是西藏一個密修的苯教高人,他真名我不清楚,只知道他的信徒稱他為雪山上師。」
  接下來,左原告訴我,幾年前他跟很多熱血激情的小青年一道去西藏體驗一場靈魂之旅。半道,他們擱一個小寺廟了說了一些挺過份的玩笑話,然後壞事兒就來了。
  先是有人讓飛石砸斷了腿,接著又有人掉懸崖下邊差點沒死了。
  左原心驚膽戰之餘,偶遇一藏人,那藏人說他們惹上邪神了,必須找人化解才行。
  就這麼著,他見到了雪山上師。
  上師說他是有緣人,要收他為弟子。
  於是,他拜了上師為師父,接受了傳承。
  回到內地,他果然就一帆風順。
  原本,左原只是個三流的酒吧魔術師,可拜過師父,他慢慢就成了頂尖的酒吧魔術師。
  出場費,以前是以百來講,現在要以萬來計了。
  有錢了,他對雪山上師就更加的信服。
  於是,他就開始根據指示,去幹一件,又一件師父交待的事兒。
  而這次的幾次大規模行動,其目地聽說是在找三塊黑石板。至於石板的名字是什麼,他不知道,幹什麼的他也不知道。
  左原知道的就是,雪山上師只是這個組織一個分支裡的老大。
  而這個組織的規模非常龐大!
《觀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