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水怪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我忘記,可能就最近二十年的事情。他進來之後變態一樣和我打起來,最後一樣被我困在銅門之中,出不來。若不是你打開銅門,我們怕是一直困下去,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原來水怪對於阮銀蛇為什麼在銅門之後,也不是很清楚。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水怪根本不願意告訴我,畢竟還是交情不深,或許牽扯到了一個非常大的秘密。
  在雞冠廟,我問過阮鐵屍幾個問題,第一個是確定阮銀蛇失蹤的時間,阮鐵屍也不能確定,只能說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至於為什麼失蹤,阮鐵屍也不確定;第二個問題,就是到底是什麼人運著屍體進去黑蛇潭的,阮鐵屍的回答是,這事情只有他二哥阮銀蛇知道,最近一次進入黑蛇潭是阮銀蛇失蹤之前,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只是阮銀蛇囑咐他四口棺材不能隨便動。
  不知道誰把棺材送進黑蛇潭,人偶師又瘋癲不成樣子,瓊花神蟲的秘密就斷了。
  黑煞教的線索也就斷了。
  我有些不甘心問:「你知道瓊花蟲、黑煞教嗎?」
  水怪有點驚訝地看著我,瞪大了眼珠子,原本大眼珠子變得更大,過了許久,水怪道:「這根本不是秘密。知道的人都知道,你根本不必要追查。她可是畫鬼家族的人噢!」
  水怪的話很古怪,什麼叫知道的人都知道,什麼叫不必要追查。我看了狗爺和何青眉,他們二人竟然都醉酒過去,難道說他們都知道。何青眉的唯一目的是找到姐姐的屍骨,其實已經知道了瓊花蟲的秘密?狗爺忽然出現,其實他也知道這當中的秘密?
  我不瞭解,搖搖頭。
  水怪道:「你把你的蟲尺拿給我看一下!」我猶豫了一下,把蟲尺遞給水怪,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帶著蟲尺的?」水怪道:「我雖然在銅門後呆了一些年份,但是眼睛沒有壞,自然看得出來。」
  我連忙糾正這個問題:「我是想問,你怎麼認得蟲尺!」水怪笑道:「我認得就認得,有什麼奇怪的。就連另外一把鎮鬼的玉尺我都認得。」
  我道:「肯定奇怪。尺子深埋在地下幾百年,最近才出現在人間。你一隻長江水怪又怎麼會知道呢,你說吧,我若不知道背後的真相,我永遠都睡不著覺。」
  狗爺忽然呢喃一聲,身子動了一下:「好酒。好酒。」
  水怪笑道:「你何必著急!」
  水怪並沒有直接接過尺子,而是讓我尺子放在桌上,他瞪大眼睛看著烏黑的尺子,神情古怪,看了一會,開口說話:「你把尺子收好。日後肯定有大用。還有不要老是裝在外面,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一樣。找個黑包,背在最裡面。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貪心之人見了就會起了賊心,會害你的。」
  水怪這幾句話倒是真情得很。
  我道:「好多年沒見過了,你為何不摸摸這尺子?」
  水怪打趣道:「我可不敢摸,它會咬我的。」我有點不相信,伸手把尺子快速往前一推,那水怪猛地往後一跳,躲開了蟲尺,拍著胸口,連忙道:「蕭大師,你莫要害我!」
  水怪的反應,證明他不是說假話。他是真的不能碰蟲尺。
  我把尺子收起來,眉頭緊鎖,想著要問他的問題,又問他:「黑蛇潭到底有什麼秘密啊?伍家人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水怪怕我有什麼重大問題,鬆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阮家是搬到這裡來的,一來是因為戰亂,二來是因為銅門所在。從銅門散發的一些氣息,能夠養出劇毒的毒蛇,才構造了黑蛇潭獨特的環境。」
  我眼珠子一轉,原來黑蛇潭的毒蛇是靠銅門的寒氣,難怪會這麼陰險毒辣,想來黑蛇潭複雜無比,常人進去必死無疑,才下了禁令不讓阮家子弟進去,又所煉成蛇人這種怪物,進去抓蛇。
  水怪接著說道:「伍家是古老的家族,原本是正統的漢民族,後來吸收了本地民族的巫術,改善自己的巫術。他們至少在小雞公嶺生活了幾千年,甚至比僰人等古民族還有久遠。」
  我看水怪停頓,是要喝酒,趕緊給他倒了一杯酒:「喝杯酒潤潤喉。」
  水怪也不客氣,一口就喝完。
  「伍家在小雞公嶺的原因是因為此地有銅門。他們就是守著銅門的一個大家族。他們的圖騰是一隻金雞,他們來到這裡,發現蛇資源豐富,就以養蛇為謀生的手段。他們和阮家不一樣的。」水怪說道。
  我震驚!幾乎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金雞守候小雞公嶺,伍家守著銅門。《蟲經》提過,先古的祖先為了生存,把毒蟲猛獸趕到了外部世間、幽冥之地,會有一些古老家族負責看守。蜀南竹海的伍家就是其中一個古老家族。
  我細細一想,這麼說來,阮銀蛇進入銅門或許是尋找毒蟲,振興落敗的阮家,只是不知道正確的辦法,才會失敗。。
  黑蛇潭形成的土卵,或許也跟銅門有關。瓊花蟲為什麼在這裡養,或許也和銅門有關。我頓時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九門提督其實就是伍家的先祖。」水怪又說道。
  我說:「我說嘛,若平白無故,郭老本何必化妝成伍成甲,藏在這麼一個小山村裡面。那伍成甲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水怪搖搖頭,表示不熟悉。
  我笑道:「伍成甲也就七十歲,你進入洞穴八十年了,不知道他是正常的。」
  水怪沉聲問道:「你的問題問完了嗎?要是問完了,我有個問題問你。」
  我說:「暫時問完了。」
  「蕭天狗還好嗎?」水怪變了一種口氣。
☆、第四十二章 月夜故人來
  我聽了一愣,搖搖頭:「蕭天狗,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我知道的只有蕭天兵和蕭天將。老祖宗蕭天將出來的那會,差點要把看到他的何青眉幾人給殺了,難道水怪是試探我,一想到這茬,我一下子警惕起來。
  水怪作了進一步解釋:「喏,睡在那邊叫狗爺的就用了它的眼珠子。」
  我的心中萬馬奔騰,狗小賤原來叫做蕭天狗,真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
  「哈哈哈哈……」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問道:「怎麼是蕭天狗?它不是叫做狗小賤嗎?」水怪也樂呵:「怎麼他還叫小賤了?不過,現在想想他的確是世界上最搞笑的人。想著過去的事情,我眼淚也要笑出來。」
  我問道:「你和小賤它……哈哈哈……天狗……」我實在是兜不住,一想著天狗,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出來還不算,肚子都笑痛了。
  水怪道:「有一次,天狗跟我打賭,說讓遛狼狗的張寡婦先大笑然後大怒。」我問道:「然後呢?」
  水怪接著道:「他走到了張寡婦面前,跪在了那狼狗面前,喊了一聲『爹』。」
  我摀住肚子,捶打桌子:「娘呀。張寡婦笑死過去沒有?」
  水怪道:「是木頭都會笑。」
《五行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