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黎老先生一聽,神色微微一變,隨之靠在椅子上抽了一口旱煙槍,噴了幾個煙圈之後才開口道:「這事兒許多年沒有人提了……黎雙、黎雙……那是我黎家的先祖呀!」
  「啊?」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大驚的叫了起來,說道:「黎雙是……是您的先祖?難不成他也結過婚?」
  黎老先生搖頭道:「他是個怪胎,哪會有姑娘願意嫁給長著兩顆頭顱,四隻手的怪人呢?其實黎雙還有一個同胞弟弟,名叫黎亮,確切地說我是黎亮的後代。那黎雙既然是我先祖的兄長,說其是我的先祖也不為過吧。」
  徐雲德聽了這話,方才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黎老先生接著說道:「小兄弟,你向我打聽黎雙,究竟是所謂何事呢?」
  徐雲德腦子一轉,隨之胡亂編了個理由,答道:「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了關於他的傳說,心覺人能長出兩顆頭、四隻手著實是有些不可思議,出於好奇心,我方才來找你問問這事是否屬實,另外您姓黎,與那黎雙同姓,黎姓之人本就極少,更何況同在一處,所以我猜測……」
  黎老先生點頭道:「看來你也是個有心之人吶!只不過,你的來意也應該遠不止於此吧?」
  徐雲德一聽,神色頓時一滯,隨即說道:「那在您看來,我這回找您是所為何事呢?」
  黎老先生笑道:「三百多年前,黎雙被一個男子帶進山中,此後便再也沒有回來,當年那個男子進村之時,向他指明黎雙住處的便是我的先祖黎亮,而我祖上傳下來的說法,那個男子也姓徐!」說道這裡,他便止住了聲,將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了徐雲德身上。
  徐雲德被他這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同時心下大驚道:「這老頭好強的洞察力呀!」如是想著,於是把心一橫,開口說道:「黎老先生,既然您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咱就明話明說吧。不錯,那個將黎雙帶進深山的徐姓男子,正是在下的先祖。而我這回來此的主要目的,也正是想弄明三百年前的事情,還望前輩能替我指一條明路。」
  黎雙點頭說道:「當年,姓徐的前腳帶著黎雙進山,另外一人便也後腳跟來,那人也是找黎雙的,要知道,黎雙本就是一個怪人,與外界的交往少之又少,短短幾天之內,便有兩個外地的陌生男子前來找他,這自然有些蹊蹺,我的先祖黎亮當即也是生起了疑惑,他跟在後來的那個男子身後進山,穿越了茫茫林海,最終卻在一個開闊的山谷中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聽到這裡,徐雲德頓時來了興致,忙開口問道:「是什麼事情呀?」
  可那黎老先生卻是連連搖頭,說道:「至於那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因為黎亮自打從山中回來之後,便瘋了,乃至連妻兒都認不得,口中只是喊著山裡有鬼!」
  聽了這話之後,徐雲德不禁好奇起來,按照白阽所說,那山谷裡除了古墓之中有些巨大的老鼠與一隻千年殭屍之外,也並無其他古怪之處,而巨鼠跟殭屍王又被白、徐二人除去了,單是如此的話,又怎麼可能把黎亮給嚇成瘋子?越想越是感到古怪,興許白阽所說並非實情,真實的歷史定然另有蹊蹺。
  想到這裡,徐雲德開口說道:「黎老先生,我想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不知當年我家先祖與黎雙去的是那處深山?我若想去看看,又該怎麼走?」
  黎老先生答道:「根據我先祖黎亮之妻傳下來的,應該是由村北進山,但具體在山林裡該怎麼走,那便無從得知了,只不過在咱這地界還流傳著另外一個傳說。」
  「另外一個傳說?」徐雲德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黎老先生說道:「這事兒也就發生在幾十年前,那時我還年輕,跟我交好的一個獵戶名叫方曉余,有一次他進山中狩獵,回來之後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改行不當獵戶不說,就連山也不敢進了,乃至連他家裡的所有人,都不讓進山半步。後來隔了好久,方曉余才說出了在山中碰到的事情。那天他帶著獵狗進山打獵,但許久沒打著獵物,於是便決定去更深處碰碰運氣,當他來到一個從未涉足過的地方,一陣野獸的咆哮聲傳進了他的耳朵,經驗告訴他,那時棕熊的吼叫,但此時的這只山林之王,嘶吼中竟然帶著膽怯!」
  「棕熊也會膽怯?那會是遇到了啥?」徐雲德好奇地問道。
  黎老先生頓了頓聲,接著講道:「當方曉余循著聲音走往近處一看,險些當場尿了出來,只見一個雙腿直立的人形怪物,拖著一條又黑又細長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那頭八九百斤的棕熊,爪子如刀,像切豆腐一般的把棕熊的腦袋給割了下來,隨後便大口地吃起了熊肉!」
  「怪物?」徐雲德滿腹疑惑的低聲說道:「人形怪物,該不會是什麼野獸成精了吧?」想起白阽口中所說的大老鼠,徐雲德不由說出了心中所想。
  黎老先生淡淡說道:「不管它是什麼的,但能讓一個老獵手嚇得再也不敢進山,由此可見那東西絕對是非同一般,說不定幾百年前我家的先祖黎亮,也是被這東西嚇瘋的。」
  徐雲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之起身向那黎老先生道了謝,便匆匆的離開了他家。回到旅店之後,劉萍等人大多還在睡覺,他考量再三,最終還是敲響了王長貴的門,想把事情告於王長貴,聽聽他的看法。
  此時王長貴正坐在自己的房裡喝茶,見是徐雲德來了,忙把他讓了進去,隨之開口說道:「徐兄弟,剛才有人送信給郭海,信是馬站老闆寫的,說是他家中有一群人要對付我們一夥,叫我們小心行事。」
  徐雲德一聽,急忙問道:「信呢?」
  「在郭兄弟那裡。」王長貴答道。
  徐雲德點頭,隨之便與王長貴一同去了郭海房間,恰巧張根也在,此刻他兩正低聲的交談些什麼,見是徐雲德來了,急忙起身招呼道:「許老大,是花蛇那傢伙……」說著,便把一張字條遞給了徐雲德。
  徐雲德接過字條,展開一看,臉上竟是顯露出一陣笑意,郭海與張根見狀,皆是有些摸不清頭腦,疑惑道:「徐老大,這事兒有啥好笑的,你是在笑花蛇不自量力?」
  徐雲德笑著說道:「我不是笑花蛇,而是在笑許小六,這信中說的那精瘦的一臉書生氣男子,一定是他無疑,張老弟,看來你在火車上的推測一點不錯,那花蛇之所以知道我們的行蹤,就是許小六告訴他的。」
  張根一聽,連連點頭道:「照此說來,如今許小六也跟花蛇在一起了,此番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確切的墓址,也就是說等進山之後便要各自看本事高低了……」
  郭海笑道:「如此一來,或許我們與花蛇那幫人,用不著在墓穴裡碰頭,在山中就有可能交火?」
  徐雲德點頭道:「以花蛇的作風,一定帶足了人馬,可他卻不想,在這等茫茫的林海之中,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相反則怎越有利於隱藏。另外,對於摸黑刀這檔子事,放眼盜墓界,又有哪個敢跟你郭海比!這回,不管是那白頭佬花蛇,還是許小六,都錯走了一步棋,這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
第227章 借刀殺人
  郭海一聽這話,刀疤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隨之說道:「好久沒幹這事了,刀子都快生銹了!徐老大,除了你的老對頭花蛇交給你之外,其餘人都只管丟給我收拾便好了,如何?」
  徐雲德此時腦中卻突然閃現出來一個古怪的想法,隨即說道:「或許用不著咱自己動手,那山裡頭自有東西幫咱對付花蛇!」
  眾人一聽,皆是大惑不解,張根好奇地問道:「徐老大,這山林裡頭除了野獸之外,還能有什麼玩意兒會幫咱們對付花蛇一夥兒?」
  徐雲德笑了笑,隨之將剛才他從黎老先生那裡聽來的傳聞講了一遍。
  張根和郭海聽了之後,皆是面面相覷,隨之郭海說道:「且不論那怪物是有是無,就算是山裡真有這麼一頭怪物,你又如何讓它為我們所用呢?」
  徐雲德滿臉壞笑的看了看身邊的王長貴道:「這不有老道在嗎,啥怪物不得繞著咱走!只要它不敢對付咱,那麼就一定回去找花蛇的麻煩。」
  寒冬季節,天短,不到飯點,外面的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睡了一整天的葛家兄弟懶洋洋的走出屋子,此時其餘人皆在廳中坐著等他倆,葛六見狀,略微有些尷尬的所道:「不是說白天休息,晚上幹活嗎?怎麼,你們都沒睡?」
  徐雲德聞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這回咱要做的事情,與先前皆有不同,若說在月黎和陽尊遺址之中所遇之事凶險的話,那麼這次便可以說是拚命的活兒,咱的對手可是有槍有炮的,還有幾個暗殺高手,在山林裡過夜的時候,你倆若還像這般睡得比豬還死的話,說不定就有命閉眼,沒命睜眼了!」
  葛家兄弟一聽這話,頓時咋舌道:「徐大哥,俺們知道錯了。」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坐吧,天色不早了,咱吃過飯後就動身,外面還在下雪,天氣太冷,等會大夥兒就不要在水囊裡灌水了,換成酒,又能暖身子,又不容易結冰。」
  眾人齊齊點頭,隨後葛家兄弟各自入座,徐雲德找來旅店的夥計,點了些羊肉,大伙知道這玩意兒多吃一些可以驅寒,於是誰也沒有扭捏,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就連劉萍和王長貴也比平常多吃了許多。
  用過飯後,眾人便去牽了馬匹,在徐雲德的帶領下,一路往北趕去,那時候的山江還很小,走不多會兒便出了村鎮,踏進林子裡之後,路更是難行,有些低窪之處,積雪已經過了馬腹,所以行進起來特別困難。
  進山之後,徐雲德整個兒人也變了,話比以往少了許多,兩隻眼睛就像貓頭鷹一樣,不斷地觀察著前方的路段,他的這副德行,張根和郭海似乎是見慣不慣了,兩人將徐雲德夾在中間,並排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葛家兄弟在中間,劉萍、王長貴斷後。
  看著徐雲德史無前例的認真模樣,劉萍不由打趣道:「徐大哥,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麼一本正經的神色呢。」
  徐雲德回頭道:「妹子,與你和老道在一起的時候,遇到啥情況都有老道頂著,用不著我多操心,可每次我帶兄弟們幹活之時,那我手裡可是攥著大夥兒的命呀,這兩種情況怎麼能比。」
  劉萍吐了吐舌頭道:「可這回,咱三人不是還在一起嗎。」
  徐雲德撓頭乾笑道:「習慣了,一幹活兒,我就這樣,由不住的,嘿嘿……」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