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這次發燒沒有上次那麼嚴重,我還能自己去人民醫院打針的。曲天因為老師臨時找他,畢竟他也是快畢業的學生啊。岑祖航總不能佔了曲天的身體,還不理會他的人生吧。
  岑祖航在離開的時候,看著我給覃茜打了電話,讓她過來陪我才離開的。覃茜還沒有過來,我就用手機打開微博看看。本地的一條微博轉發很高,內容就是某條老街的某座老樓,半夜的時候有人說看到一個穿著黃綠軍裝的年輕女生,身上滴著血走過。有個大媽以為是被壞人傷著了,就讓那女生去報警。女生沒理會她,大媽打了報警電話。警察來了之後,找了整座樓都找不到那個女生,本來以為是大媽打了虛假報警電話,但是那一路滴過來的血液,還在那裡啊。
  我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大媽見鬼了。哪有女生會穿黃綠軍裝呢?要穿也是迷彩服啊。但是這種天氣,晚上也挺熱的,誰會那麼穿啊。只能是見鬼了。而身上滴血什麼的,可能她死的時候,就是被人砍得一身傷。
  正想著的時候,覃茜過來了,手中還提著一些水果,看到我就說道:「可人!你最近好像經常發燒啊。上次還發燒直接昏倒住院了。」
  「哪裡啊,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客氣地拿過她買的水果吃了起來。
  那水果的袋子裡放著醫院的宣傳圖冊,無聊就拿起來看了看。看看第一頁,醫院的全景圖,挺漂亮的。看看最後一頁,介紹的是心理診室,心理醫生有兩個,一個是……魏華!我吃驚地看著上面的介紹。魏華,一個歸國心理學博士,催眠師,參加過什麼學會,什麼會議,寫過什麼論文。上面還有著他的一寸免冠照。
  這個是……岑國興嗎?年輕的岑國興?之前聽金子他們說過的。就是他藉著岑國興幾十歲的身體,靠著雕龍大梁的人蛻,保持著二十幾三十歲的外表。而現在的魏華,卻回到了他自己的身體中,那十三四歲的孩子模樣。這個……我突然就覺得魏華是那麼的恐怖,我們沒有辦法去跟他鬥的。他這樣做,幾乎是得到了變相的永生了。
  正好來給我加藥水的護士,看著我對著那上面的魏華驚訝著。她笑著說道:「這個魏醫生啊,已經失蹤了。也許人家嫌棄國內的環境,又出國了呢。好幾年前的宣傳圖冊了。」
  我呵呵笑著。覃茜也探頭看了過來,說道:「這個醫生挺帥的啊。」我真想告訴她,這壓根就不是人。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曲天已經給我煮了粥了。其實是他在外面買的,然後回家自己熱一下罷了。
  看著我坐在床上慢慢吃著粥,岑祖航靠在門框上,說道:「看吧,還全套。真全套能要了你的命了。」
  「你不覺得你該道歉嗎?」
  「那種事情,需要道歉嗎?」
  「呃……」好像是不需要的。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傻到把那種事情的錯都歸結到男人身上的。「哦,對了,今天我看到這個新聞。」
  我把手機打開到了那條新聞,遞給了他。他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就說道:「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正好,你現在還有點發燒,不要離我那麼近。」
  說完他是轉身就離開了,用岑祖航的身份離開的,就留下我和那沙發上的曲天。「喂!」我在房裡喊著,不過他是跳樓下去的。喊也沒有用。
  嘟嘟嘴,心裡不爽著,他就不能說清楚再走啊?他就不能好好走門口啊?他急什麼啊?不對!這個女鬼不對!黃綠的軍裝現在絕對沒有女生會穿的。但是在幾十年前,那樣的軍裝,很多女生會穿。而且身上滴血的,也不一定的受傷了,也有可能是煉化的小鬼。就像岑祖航一樣,他的身上也會滴血啊。
  年代,性別,特別的身份,岑祖航的表現,那個女鬼有可能是岑梅!
第三十四章 寡婦樓2
  想到這個,我顧不上還在三十八度三的低燒,也顧不上才吃了幾口的粥,放下碗抓上錢包鑰匙,就出了門。
  那地方,微博上寫得很清楚,那條街在我們城市也很出名。因為那是一條很老舊的街道,裡面的建築都是四五十年代的青磚騎樓。的士只能停在那街道前。司機看著那街道昏黃的路燈,說道:「小姐,你家住這裡啊?現在挺晚的了,你走進去可要小心啊。」
  我點點頭,因為還在發燒,呼吸有些重。難得遇上這麼個好心的的哥啊。
  下來車子,就被一陣涼風吹過,身上打了個寒戰。那涼風就是那街道吹過來的,陰陰涼涼的,和那青磚的感覺很相似。
  看著那街道昏黃的路燈,我鼓起勇氣往裡走去。街道很小,也就兩米三米吧,一般的小車進來都很困難的。開車的時候,根本就過不去。
  兩邊都是騎樓,讓這裡的光線顯得更加的壓抑。這個時間並不是太晚,街道上還有人,一些孩子還在跑動著。對著那上面的門牌號,我找到了那座出事的樓。
  我不知道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的。既希望那是岑梅,卻又不希望岑梅出現。在我猶豫著的時候,那是一座三層的騎樓,大門打開著,這是一棟出租的樓房。在這裡租一間房子,十平方,還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月只要一百五十塊。我走進那大門裡,昏黃的路燈應著地面。樓梯那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一個大媽正拿著拖把在那拖地,一邊低罵著:「這什麼人啊?有這麼玩的嗎?再讓我看到她,我直接一盆尿潑她身上。」
  我問道:「大媽,你看到一個大男生過來過嗎?」
  那大媽抬頭看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裡住的全是女人,哪來的大男生啊?有大男生來這裡,我就用拖把打他出去。」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祖航出門的時候,用的是祖航的身份,那就是個鬼影啊。我跟他有冥婚,所以我一直都能看得到他。可是別人卻不一定能看得到他的。特別是他故意讓自己隱藏起來的話,沒有陰陽眼的人,壓根就看不到他。
  而且大媽說這樓裡住的都是女人,這個奇怪啊。
  那大媽都這麼說了,我這是朝上走也不對,不往上走也不對。大媽的拖把拖到我面前來,邊說道:「讓開!沒看到我在這裡忙嗎?」
  「大媽,這裡真的沒有一個男人住啊。這樓好像挺多房間的。」
  我就站在一樓,看著那一排過去的四間房。其中一間打開門的,可以看出裡面還用隔板,隔成了兩個房間。那麼一層就是八個房間了。三層,那就是二十四個房間了。不會住的都是女人吧。
  大媽直起腰來,捶著腰說道:「沒男人,這樓,一直都沒男人。原來住過好幾個男人,都出事死了。你要是不想死男人,趕緊走吧。」
  我心中驚了一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啊。不過我男人本來就死了,這個警告對我不起作用。
  我還想問些問題的,看到了樓上下來的岑祖航。真的就是岑祖航啊。他就這麼慢慢地走了下來,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驚了一下,還是走向了我。
  大媽依舊沒好氣地說道:「好好的來這裡幹嘛啊?你是不是就是昨晚那個撞鬼的女人啊?灑一地的豬血還不夠噁心啊。讓我再看到,我潑尿,我房間就有尿桶呢。」
  她完全看不到岑祖航的樣子,依舊說著她的話。而岑祖航走到我身旁,推推我,帶著我往外走去。
  出了那房子,我就急著問道:「她看不到你!」
  「嗯。你還發燒,你來幹嘛?」他說道,同時伸手摸摸我的額。
  我嘟嘟嘴,想想我跑來這裡的原因。其實簡短一點說,就是來抓奸的。如果說以前我們在床上那叫膩歪,那昨晚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到那程度,感覺……呃……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樣。
  我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之後,他也沒有再繼續問,說道:「走吧,回去。」
  走在那陳舊的街道上,我低聲問道:「那樓裡全是女人?」
  「嗯,陰氣很重,住著二十一個女人。煉小鬼是被吸引過去的。昨晚那房子裡出來的一個男人,應該被她吃掉魂了。現在那男人死在哪裡還不知道呢。」
  「怎麼會全是女人呢?那大媽說那房子裡原來有男人的,都死了。不會都是被小鬼吃了的吧。」
  「不是,那房子你沒進去看,所以不知道。那房間裡,用隔板隔開了。這種老房子,房間的窗子本來就小,這麼一隔開,沒間得到的窗戶,就只有一個縫隙了。真正打開之後,能通風換氣的面積很小。這樣的隔板間,叫做姑婆屋。通俗點就是寡婦樓。這種房子住在裡面的男丁都會出事的。」
  我心中暗暗吐槽著,這種房子的風水也太差了吧。那租房子的房東,為了多拿到房租,這麼把房子隔開來租,不知道害死多少男人了。又不是每個人都懂風水的,那些住在裡面的女人他們也不會想到,害死他們丈夫或者父親的,就是這樣的姑婆屋。
  在路邊一家門前,一個拿著蒲扇的老人家,對著我們笑笑,搖著扇子不說話。我疑惑著看了看他,這條街上可沒有人會對我們這麼友好的微笑的。特別是那大媽剛才那種話,聽得人真不舒服。
  因為那老人家這樣的笑,我禁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也禮貌地回了他一個微笑。
  岑祖航卻擁住的我肩膀,加快了腳步,低聲說道:「理他幹嘛?」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