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靜哲沒有說話,默默的走近曹森輕輕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剛剛靠近,精靈身上的斗佛戰甲被曹森的殺氣激發,唰的展開一對金黃色的羽翼,在陽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華麗的金色羽毛上盤旋著絢爛、耀眼的金黃光澤,並輕輕抖動著,直欲一飛沖天。
  老樹皮看著曹森,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想了想乾脆躲到一堵斷牆後面,曹老大真的發怒了,自己是不是先回太峰山躲一躲,等一切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千年樹妖靈覺敏銳,他清晰的察覺到梅苑上空凝聚的怨氣和厚重的戰意,這是梅苑已經殉職的人死後留下的,老樹皮很清楚,也幸虧曹森來了這一趟,不僅祭拜了死去的人,還用一身無與倫比的殺氣和霸氣震撼了梅苑,否則,這裡必將成為生人難近的鬼域,那麼多異能者因偷襲戰死,如果化身厲鬼……樹妖打了個冷顫,不敢想像下去。
第二十一章 手中的刀
  當騰飛和周魯平來到梅苑時,曹森和靜哲並肩站立在廢墟最高點,就像在廢墟上鑄就了兩尊黃金雕像,他們已經在那裡站了許久。
  周魯平沒有問斗佛戰甲的事情,把最近一段時間他掌握的情況向曹森敘說一遍,他說的大多是南泉市各山頭對梅苑被毀的態度。
  「直到前天晚上,長官們在軍區醫院全殲敵人後,」周魯平說道,「一些往日持觀望態度的部門頭頭開始和我接觸,他們是看到梅苑的核心戰力沒有損失,開始傾向我們。長官,從各種跡象表明,敵人在官面上的勢力不小,進攻梅苑的敵人只是他們勢力的一部分。」
  曹森眺望遠處的群山,平靜地說,「老周,如果讓你全家搬到世外桃源,沒有這社會上的勾心鬥角,也沒有現代化的生活方式,你搬不搬?」
  「如果沒有孩子,我搬。」周魯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曹森,他感到曹森變了些,明明週身殺氣升騰,說出來的話音卻平靜穩定,還有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長官要離開現代社會,隱居到那原古世界中?
  曹森卻改變了話題,「騰飛,清算的時候到了,凡是參加了進攻梅苑的人、鬼、生靈,殺;凡是參與此事的……也殺。」
  騰飛愣了一下,這話什麼意思?參加進攻的敵人殺了應該,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反彈,政府甚至不會出面干涉。問題是,參與此事的也殺掉,那後果就嚴重了。毀掉梅苑,不會是一群亡命徒單純的莽夫行為,背後一定有某些勢力的支持和默認,這個國家畢竟是有完備的國家機器,誰也不可能繞過它為所欲為。如果把這些暗中點頭默認的傢伙也殺掉,政府絕對不會答應,後果不堪設想。
  「不用顧慮,我都想明白了,騰飛,現在我們就是某些人手裡的刀,殺人的刀,某些人已經把手揮舞起來,我們不砍下去,他們就會讓我們去砍石頭。」
  曹森的話靜哲沒有聽懂,騰飛和周魯平可聽明白了。曹森是說,梅苑的被毀,一方面是胡老等人的暗中策劃,並得到了某些上層官員的默許和支持,他們是螳螂;同時,突襲梅苑也是另一群上層官員希望發生的事情,這些官員可以叫他們為黃雀,而梅苑自然就是蟬了。
  黃雀看螳螂不順眼,又不好下手,便故意縱容螳螂去殺蟬,真的殺了,黃雀就有了下手的借口;殺不成,蟬的反擊會讓螳螂無比難受甚至喪命,畢竟梅苑有個曹森。既然黃雀把這局布好了,螳螂的命運已經決定,而蟬的命運一半在自己手中,一半在黃雀手中,實際也是身不由己。
  實際上,曹森早就在為梅苑考慮,他盡力提升梅苑的知名度就是防止這一天的到來,可以說他做的很成功,梅苑的名聲已經響徹五湖四海,梅苑也形成了一股非常獨特的力量。對這樣一支力量下手,需要牽連多少勢力、平衡多少關係,絕對是一個複雜的工程,沒有上層人物插手絕無可能做到,然而敵人還是下手了,從中也就可以看出許多事情來。
  這讓曹森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梅苑的名聲有多響亮,在某些上層人士眼中依然是枚棋子。也許梅苑根本就是自上而下派系鬥爭中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吃這麼大的虧,是因為梅苑太年輕,沒有足夠的根基。只是這種事情不好多追究,真要涉足其中,梅苑上下什麼也別做,會被各種厲害關係糾纏的死死的。
  騰飛和周魯平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黯然不語。
  「嘿,不過,就算殺,也要按照我們的思路去殺,要殺一個別人都以為我們殺不了的,讓所有人知道,不要把我曹森惹急了,否則……他的命就朝夕不保!」
  周魯平哆嗦了一下,這位老大要幹什麼?
  「老周,我給你七天時間,讓郭敬和曲江聽從你的調遣,查出上邊是哪個長官看梅苑不順眼,我說的長官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周魯平已經在梅苑的戰車上,他別無選擇,默默的點點頭,他明白曹森所說的「長官」是指什麼,就是隱藏於政府最高層中,默許對梅苑下手的那位最高級別的長官。
  「騰飛,我們清理南泉市。」曹森咬著牙說道,「頒布新的梅苑黑名單,輯殺令,凡是收留梅苑的敵人,殺!」
  最後一個殺字從曹森口中迸出,梅苑上方的天空忽然陰沉了下來,滾滾陰雲瘋狂的堆積在一起,排山倒海一樣向四周高速擴散,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南泉市籠罩在黑壓壓的陰雲下。
  轟隆隆!電閃雷鳴中,一條粗大的閃電劈落地面,扭曲、明亮的閃電用自身的高溫引爆了四周的空氣,帶著一串驚人心魄的炸雷從九霄直落大地。
  曹森推開靜哲,右臂高高舉起,怒喝道:「老天爺,我操你二大爺!」
  金色甲冑包覆的右手伸開,迎向那道聲勢駭人的粗大閃電,五指一合,他竟然把閃電抓在手中!
  明藍色的閃電像一隻巨大的怪莽在曹森手中扭曲、翻騰,絲絲道道的電光佈滿了曹森身上的斗佛戰甲,引起一串串細小的炸雷,讓那些耀眼的明藍閃電刻入戰甲中。
  曹森大喝一聲,舞動手中的巨大閃電,狠狠砸向地面,轟!地面上出現一個大坑,閃電散射成無數游蛇一樣的電光,向四周急速飛竄,所過之處摧石熔金。
  騰飛嚇了一跳,急忙把身邊的周魯平拎起來讓他雙腳離地,幾道電光從二人腳下飛快的一閃而過,騰飛瞠目怒喝,他那身放在車中的斗佛戰甲宛如活物,游龍一樣自動飛過來披附在騰飛身上,戰甲上的絲絛、搭扣瞬間結合,週身的甲葉在電光的洗禮下金輝閃爍奪人二目。
  周魯平看得目眩心迷、心中駭然,這二位長官……還是人嗎?
  靜哲拍動金色羽翼繞著自己男友飛舞著,心中激動的大喊:老公老公,酷斃了!
  老樹皮一看那貫徹天地的閃電被曹森握在手裡,掉頭便跑,無奈還是晚了一步,被一道電光追上呲溜鑽入他的腳底,老樹皮乾癟的身子頓時被電成筆直的樹幹,通的栽倒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苦笑著嘟囔,「俺這老胳膊老腿的,早晚讓這小子折騰散架!」
  梅苑不遠處有不少巡警,他們什麼也沒看到,閃電下落的時候形成了耀眼的湛藍光團,等光團消失,金色甲冑的曹森昂然傲立,讓一眾警員看的心神俱震,沒有誰認為曹森穿一身古代甲冑有何不妥,似乎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曹森抬首看天,嘿嘿笑了一聲,「哥們,謝了。」
  沒有人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去推測揣摩,總之曹森現在做什麼都是正常的,或者是極端不正常的。
  離開梅苑時,傾盆大雨覆蓋了天地,曹森和周魯平分道揚鑣,曹森三人去達尼克艾親王提供的敵人藏匿地點,周魯平回去找郭敬和曲江,調查那位高級長官。
第二十二章 重建
  曹森從原古世界返回南泉市已經兩個星期,在這十四天裡,有多少陰靈、鬼怪在他手中灰飛煙滅他也記不清,但凡是他選中的目標沒有誰能逃脫,斗佛戰甲在曹森身上展現出來的威力,用移山倒海來形容並不誇張。但其中有一人曹森想殺卻最終沒有殺成,這人是一位高官,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當曹森一身金黃戰甲,突破高官的層層保護站在他的面前,高官一向寵辱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驚慌。
  只有面對生死,人才是平等的。
  曹森之所以沒有殺他,是因為高官給曹森聽了一份錄音資料,證明有多少人對梅苑的存在不滿,甚至包括警察總局的幾個高級官員。曹森發現,這個社會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能容許無法掌控的事物存在。實際上,如果梅苑中也有他無法控制的人,他曹森也不容許這人存在下去。
  考慮再三,曹森認為向高官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了。於是他和高官達成了協議,曹森不再對高官進行任何人身攻擊,高官也不再做任何針對梅苑的事情。不過那高官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的嫡系手下紛紛落馬,不是貪污就是受賄,一個偌大的山頭沒用多久便崩潰瓦解。梅苑並沒有在這過程中施加多少影響力,不過是參與了幾次審訊,幫助審訊人員撬開難以撬開的嘴巴。
  在十四天裡,梅苑的所有戰甲戰士以二人為組合,不斷出擊,有時追殺行動延伸到國外,南泉市更是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讓曹森等人奇怪的是,白山黑衣門的弟子一個也沒有見到,騰飛估計他們是躲到原古世界中去了,曹森也不介意,只是不斷的清理原古世界外的所有角落,除了追殺兇手,曹森還派出了人手報復那些對梅苑抱有敵意的人或者勢力,梅苑的生意在劉三麻子的努力拓展下,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參與了針對梅苑的陰謀。直到警察總局局長親自飛到南泉市,把曹森單獨約到市警局密談了一個下午,曹森終於決定停止報復行動。
  整個報復過程中,梅苑展示了一種令任何一個對手膽寒的能力:刺殺。不論是誰,擁有如何龐大的權力,面對梅苑的戰甲戰士,他都有可能被擊殺,這一點起到了足夠的震懾作用,警察總局局長來梅苑就是向曹森轉達這樣一條信息:你曹森適可而止,今後也沒有誰再想讓梅苑消失,所以曹森選擇了和平相處。真要是和國家叫板,他曹森沒這能力也沒那麼狂妄。
  總局局長來的時機恰到好處,來早了,曹森的怒火沒有發洩出來未必會聽從他的命令,來晚了梅苑的行動超越了某條底線,會造成極大麻煩。他此時到來,不早不晚正正好好,曹森順從的就坡下驢。
  至於梅苑的對頭如何勾結政府官員、那些政府官員如何處理,局長告訴曹森,這些事情最好以後也不要再追究,政客沒有永遠的敵人,所以也不要把某些政客當作永遠的敵人。你曹森最近已經展示了足夠讓他們尊重的實力,他們以後會小心處理同梅苑的關係,局長建議曹森,目前重建梅苑是最主要的事情,其他事情自然有他幫忙料理。
  於是曹森全力督促梅苑的重建事宜,一切都按照原樣再建,當秋季過去,南泉市迎來第一場大雪時,煥然一新的梅苑再次矗立在群山中。一切與原來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大門前屹立一座高大的石碑,上有所有陣亡戰士的名字和遺像。當曹森率領眾人搬回梅苑的那一天,石碑前哭聲震天。
  晚上,曹森的臥室,香香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睡裙霸佔了曹森的床。
  「我不管,你就要給我找一件能讓我穿的斗佛戰甲!」香香舒服的躺在原本該是曹森的被窩裡。
  「出去。」曹森叼著煙惡狠狠的看著耍無賴的女孩。
《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