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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听见董提起母亲,我看着董,这事我根本就没有提,董又是怎么知道的,董说这事是他从黄那里得知的,就在他去帮我叫黄的生魂的时候,董说他去找黄的生魂也不是白去的,他一次为要挟,让黄说出了一些秘密来,其中就有关于母亲的,只是董的说辞也和母亲一样,他说这里面的缘由很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而且这件事最好还是我心平气和地听母亲慢慢告诉我,或许会更好一些,而现在他要和我说的是,母亲依旧是母亲,让我不要怀疑。
  最后他给我的还是那句话,疑心易生暗鬼,眼见未必属实,他说虽然问神能知道一些真相,可是有时候你参不破一些玄虚,看到的只会让你更加疑惑,反而使得其反。听董这样说,我欣赏豁然开朗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我这样离开,母亲会不会很伤心,只是现在我也暂且不恩呢管理科回去,毕竟薛处在危急之中,要先去找薛要紧。
  期间还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岔或者是不是敏感了一些,就是董多了问了一句我在三棱塔圆形里面看见的那些个浮雕,他问我说我看见了九个,问我确不确定,当我点点头之后,我看见他沉默了一两秒,然后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说——难道这是真的?
  后面就没有话语了,我想追问他什么,但是话还没有出口他就用别的话题带过了,之后我就忘记了这回事。
  这个细节就此不提,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到了石家的祖坟,到了这里之后,我忽然打了个冷战,然后董说好像有些不对劲,我也感觉不出来什么,董说是风水的流动有问题,与以往不一样,然后他说或许就是因为薛身在其中的关系,这样的话,就好找了。
  我感觉不出来这种变化,只能依靠着董找寻,董说这里的风水的流动忽然有了一个新的聚集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了新的需要聚集风水的地方,或者是有了可以改变这种风水格局的力量,所以董推测应该是薛身上的风水流转改变了这种格局,所以薛应该就在那里,只是当我们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却是一座坟,而且并不是新坟,已经是有些年头的老坟了,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当我们看到墓碑的时候,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石丞印!
  我看了看董,然后既震惊又不可思议地说——这是我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女尸村(1)
  董听见之后忽然转头看着我,然后阴阳怪气地问了我一句说,我叫石丞印?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董这句话里头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的语气和神态有那么一些古怪,董就没说什么了,然后把话题重新转了回来说,薛应该就在下面。
  我听懂了董的意思,于是问说难道要把坟给挖开,董说就是这样,可是我想了想说这是我们家的祖坟,但是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不对,好像这是我自己的坟才对,但是无论是什么,要这样贸然地挖下去都觉得很不妥,在我犹豫的时候,董说我留在这里不要走开,他一下子就回来。
  然后我就看见董往外面去了,我一个人站在坟地之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但是还算好,这种情景下,并没有很浓烈的吓人感觉,大概也是我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景,不再觉得害怕。董走后我凑近墓碑看了很久一阵,怎么也想不通,如果说祖上有这样一座坟,那么我为什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如果这坟的的确确是我的,那么为什么,我明明还活着,而且这坟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死坟啊。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猛地在我身后响起来,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我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不是董的声音,虽然熟悉,一时间却也反应不过来是谁,但是在我想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声音却忽然制止我说让我别回头。
  我于是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站起来,虽然依旧背对着这个人,但是这个声音却迅速地在脑海里回响,很快这个人的面容便已经浮上了心头,我沉下声音说:“蒋,是你!”
  蒋倒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听见我这样说也没出声,算是默认,我问他说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是在村子里的吗,蒋却说村子里有陆就足够了,他是跟着薛来的,因为他看到薛急匆匆地赶来,就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来到这里之后果然不出塔所料。
  我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静静地听着,自然也没有回头,我问他说为什么不让我回头,况且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容貌,蒋却说她并不是不愿让我见到他,而是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我不能见那个人。
  我略感惊讶,于是问说是谁,蒋说不让我回头就是暂时还不能让我知道,然后他将话题一转,便不再提这个人的事,然后说我不能打开这座坟,我问为什么,蒋反问我说我听说过自己挖自己坟的事情吗?
  我被蒋的这句话给惊了一下,但是却很快镇静下来,然后说是没有听说过,可是不挖开又怎么知道这倒底是不是我的坟,更何况薛被困在下面,要救他上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讲听了说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很心虚的吧,我也不愿意挖开这座坟,因为我心里也有一些不好的念头,他却没说为什么不能挖开,而是说像薛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困住。
  蒋说的的确是我现在所想,但是面对心机如此深沉的蒋,我不得不留个心眼,我问他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何况他与我们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又怎么会忽然好心来帮我。蒋听了沉默了一阵,然后莫名地问了一句说我是否知道陆的真正身份,是否知道她是谁。
  这个我自然知道,奶奶是陆,而且不单如此,她还是殷家的人,我问说这又怎么了,然后蒋就继续问说那我就没有想过既然陆是我的奶奶,他又和陆交好,他是不会害我的吗?我想了想倒也的确是这个理,只是我对蒋的印象早已经先入为主,始终警惕着,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于是就沉默着。
  蒋说最后的去决定权在我,望我慎重考虑,他说我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人和我提起过祖坟的存在,我就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无论是我的家人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都不愿我知道祖坟的存在的事实,我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咳嗽,似乎是身边的人那个人发出来的,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蒋就和我说他的时间到了,我好好想想,然后我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他们离开的声音,我这才回头去看,却只隐约看见在黑暗中有两个人影远远走去,只是让我意外的是,我分明看见蒋的手上提着一盏人皮灯笼。
  我看着眼下的这情形有些发呆,还是董回来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董离开的这段时间,原来不是做别的去了,而是去找了锄头和铲子来,他递给我一把铲子,然后说我们赶紧的,但是我结果铲子之后却没有动,而是一直在想着蒋刚刚说的话,脑海里同时又浮现出薛那时候和我说的到祖坟里来,一时间倒底是挖与不挖,竟然在脑袋里剧烈地挣扎着。
  董看见我不对劲,于是就问我这是怎么了,我于是才问他说,他觉得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董不防我这样问他,愣了一下说薛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听见董这样说的同时,我已经拿定了主意,于是和董说他既然也觉得薛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那么他怎么会被这样一座坟给困住,董听见我说的越来越不对了,然后恍然明白我的意图,于是说我难道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救薛了,我于是耐心和董解释,我说并不是我不愿意救薛,而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做很不妥。
  而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又开始一遍遍地闪过在那个地方,整个三棱石碑即将坍塌时候的那个情景,薛站在石碑外面,嘴唇翕合着似乎在和我说的话,那个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我终于看清了薛最后在和我说的话,他分明就是在说——不要管我,否则会将你置身于危险当中。
  当我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时候,于是更加坚定了此前的念头,然后十分坚定地和董说:“我们不能打开这座坟。”
  董似乎是被我忽然这样的语气给唬住了,他沉默了一下,接着才说道:“那么一切由你做主,只是薛……”
  我说薛不会有事的,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倒的人,何况,只是后面的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他的命魂依旧在三棱石碑那里,说明他是安全的。只是这一回唯一让我不解的是蒋,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按理说他应该巴不得我打开这座坟,然后让我陷入到危险之中,还有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倒底是谁,看起来好像这时候的蒋只不过是一个引路的人而已,那个人才是真正有决定权的人,只是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我根本无从分辨是否在哪里见过他,或者听过他的声音。
  董虽然依旧不解,但还是和我一起离开了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蒋离开之后,我就感到整个坟地有种阴沉沉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源自内心,就像是隐藏在心底的火苗被点燃了起来一样,让我觉得整个祖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否则的话,为什么家里人却从来不让我知道它在哪里?
  这些疑问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了,离开坟地之后,我和董回到了爷爷家,我担心母亲的安危,也不知道我那样离开之后,母亲有没有想不开,当我和董回到爷爷家的时候,院门依旧和我离开的时候是一样的,院子里,屋子里,都透出一股浓重的阴森感,见不到丝毫的光亮,见到如此暗沉的情景,我的心有些沉了下来,于是飞一般地冲进屋子里面,可是我找遍了屋子,却根本不见母亲的踪迹。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母亲会去哪里,唯一觉得会去的外婆家,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是那么微乎其微,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母亲不会去外婆家,而是去了另外的地方,董劝我说不要胡思乱想,眼下应该尽快找到母亲要紧,我问董说他能不能想到母亲会去了哪里,董听见我这样问他,竟然有一些难以言说的表情,我见她神情不对,因为他的神情并不是不知道,而是难于开口,于是我立刻追问他说,他知道母亲去了哪里。
  董这时候才点点头,但是依旧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有些急了,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董于是才说,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母亲应该是去了女尸村。听见女尸村三个字的时候,我愣了下,然后一脸不解地望着董,问他说母亲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董才说母亲恨透了那个地方,现在被我误解,肯定会迁怒那里,所以去女尸村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女尸村(2)
  我觉得董一定知道母亲的很多事,否则在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会那样劝我,而且言辞之间总是向着母亲,握着才问他说,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和我说,董只是看看我,然后还是那句话,他说有些事情还是母亲亲口和我说更好,他始终是外人,而我们是母子。
  可是提到女尸村,大概是因为爷爷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黄的关系,我总觉得那地方有些诡异,听见母亲去了女尸村,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说去,但是又心急如焚,担心母亲在那里遇见什么,董在我旁边却一句话也没说,好像是在暗示我这事我自己拿主意,因为毕竟这是我的家事,只是我发现董这种微妙的态度还有一个缘由,就是有些让我自己做主的感觉,因为我曾听他说过,有些事我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无论是他还是薛,都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最后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不去那个地方,但是在我决定不去的时候,董问我说为什么不去,我说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那地方我又不熟悉,眼下的情景,薛又不在身边,我还是要小心为好,力保让自己不要出什么差池。
  董听了就没说什么了,然后董建议我说,这事我不如去求求外婆,或许她会帮我,毕竟我是她的外孙,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置之不理的。其实并不是我遗忘了外婆,而是我对外婆一家人都很忌惮,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总觉得外婆一家人都很危险的感觉,现在听见董这样说,我于是说那我去试试。
  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董却向我辞别,这让我很是惊讶,在这样的关头董忽然要离开多少让我有些意外,董说他要离开这个镇子,我问他去哪里,董才说去我的村子,我再一次被惊到,问说这个时候他却村子里做什么,董说去替薛做一件事,然后董才说薛曾经和他说过,要是他没能回来,就让他到村子里去替他做一件事,现在薛不知道在哪里挣扎,所以现在他得去替薛完成。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挽留,董说今晚他就动身,看得出来这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但是之后我又不免有些但那又起来,薛交待的事,不会是冲着奶奶去的吧。但是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些,董当时就走了,我则半夜的到了外婆家,半夜过来外婆也知道是出事了,当我将事情说了之后,外婆早已经皱起了眉头,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外婆也没干插话,外婆说这事就不要惊动其他人了,这女尸村还是她和我去一趟吧,听见外婆要亲自前往,我担心外婆的身体会吃不消,外婆说她还没我想的那样虚弱,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不如她,听见外婆这么说,我也只能应了。
  到了第二天外婆也并没有急着领我去女尸村,而是问我说今天距二月初一还有几天,其实外婆又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几天是二月初一,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再给我提一个醒罢了,我听了说还有三天就是二月初一了,外婆说那我们就明天动身去。听见外婆这样说,我也不敢说那个关于二月初一的事,于是就问外婆说二月初一有什么特殊的吗,外婆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我明知故问,我见外婆的眼神深邃而且犀利,于是已经明白这件事外婆早已经知道,我已经瞒不下去了,于是便不再说话,然后外婆才和我说,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她又说薛可能让我不要去,但是我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回来,更何况,有些事越躲只会越严重。
  听见外婆这样说我点点头,然后说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然互外婆才说难道我忘记黄和我说的了,他既然能和我说出二月初一的话,那么就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所以是我一直没有明白,我找不到的那个地方,就在女尸村里。
  我这才惊觉为什么外婆说要明天动身,原来已经计算好了,恐怕就连我来找她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才问外婆说原来所有事她都知道,外婆才点点头说关于我的一举一动她都分外留意,毕竟我是她的亲外孙,她怎么容得我出现半点差池。
  这一天我就在外婆家,到了傍晚的时候,外婆也烧了一些纸钱,供了一些香烛之类的东西,又带了一些纸钱香烛和符纸上路,说是路上用得着,第二天天才灰灰亮我们就出门,外婆家里则早已经心照不宣,也没人过问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和外婆穿过树林,外婆看上去对女尸村很了解,一路上轻车熟路,甚至都没有任何很糊的时候,我于是问她说她以前是不是去过女尸村,外婆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但是为什么去,什么时候去的却再也没说,我见外婆不肯说就没有细细追问下去,但我觉得外婆迟早会和我说这些,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我所知道的金片子和女尸村的人分界线,也就是送棺的那个地方,过了这片空地,我们一直往上,外婆说过了平地,就算是进了女尸村的地界,让我留心着些,这边的人并不是那么友好。
  只是一路上去,我们也没有遇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渐渐的树林开始稀疏,最后现出零零散散的一些建筑来,只是这些建筑和爷爷描述的一模一样,看着坟不像坟,屋子不像屋子,唯一只有一扇门,其余的都是完全封禁起来的,而且这种建筑看着很小,根本就不像是住人的那样,当然爷爷描述过,这种建筑下面才是真正的地方所在,面上的部分不过是一个标识而已,这样说起来,和坟还真是没什么分别,怪不得村子的名字上都会有个尸字,也算是村如其名。
  而在我们还未完全进入到女尸村之内,黄就已经出现在了前方,即便经过了上次和薛的不愉快,他这次见到我依旧是笑脸盈盈,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让我觉得越是嫌恶,只是这些都只能表现在心里,面上的话还是要与他客套寒暄,而他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村民一样迎接我们进去,我看他和外婆更像是老相识一样,这也难怪外婆能明目张胆地就这样进来,总是有原因的。
  黄领着我们很快到了女尸村,到了里面之后,我发现外面盛传的神神秘秘的女尸村,也不过如此,乍一看的话更像是山林里面密集的坟地,更多的还是荒凉,甚至我觉得整个村子当中除了我们三人就在没有其他的人了。
  黄最后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坟一样的建筑立面,走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里面比我想象的要宽敞明亮,只是上面的确如同爷爷描述的那样,地上的部分只是一个入口而已,然后经过细长的通道之后,才进入到真正的屋子里面,因为屋子里面昏暗阴沉,所以一直都点着蜡烛,我发现他们点的蜡烛是白色的,而且整个屋子之中还有一股清香,这种香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细细想起来,好像是婶奶奶那里,我记得婶奶奶的屋子里也点着这样的蜡烛,而且香味是一模一样的。
  黄招呼我们坐下,整个屋子里也就我们三个人,而黄也不问我们磁性的目的,他说我和外婆就先住在这里,之后他又和外婆说,女尸村的规矩外婆也是知道的,希望我们不要违背,要不到时候他也帮不了我们,外婆都答应下来,然后黄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先离开,然后就出去了,我和外婆在这样的屋子里,我觉得就像是一座牢房一样被关了起来,外婆则和我说女尸村白天都是睡觉的,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是会有些无聊,她也无法和我解释,等到了晚上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而我们被困在这屋子里也不是没事可做,黄走后外婆就起身在地上找着什么,我问外婆在找什么,外婆说女尸村的这种屋子被称之为“檐”,檐的建造很奇妙,表面上看没什么稀奇的,其实每一座的位置和建造都是按照着地气的流动方向建造起来的,所有的檐都处在一道地气的方向上,用于吸收地气用。
  而且檐是分层的,一般来说分层越多的檐地位也就越高,所以外婆说她在找我们所处的这座檐下面是否还有别层。我说要是分层的话不应该是直接一层层建造出来的吗,外婆摇头说当然不是,层的建造是很隐蔽的,有时候就连女尸村的人都不知道那一座檐会有层,这也是女尸村的一个秘密,层越往下,地气就越重,而且隐藏的秘密就越多,外婆说她对女尸村的了解还不是很深,只知道女尸村存在的原有,以及所有的隐秘都在最深的那一个层中,但是很少有人能到层里面去,意识没人知道,而是很难找。
  找了一阵子,也没什么发现,于是外婆又坐回到了凳子上,我想着要是真如此好找,也就不能被称之为秘密了,再者就是既然这里有层,黄也不会将我们安置在这里。之后我和外婆百无聊赖地在里面呆了一天,直到听见外面有嘈杂声响了起来,接着我听见一连串的沉闷的敲击声,然后外婆才说天黑了,可以出去了。
  于是我和外婆这才出来,当我们出来之后,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完全没有光,只能看见阴影绰绰都有一些人,一动不动地,我小声问外婆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外婆才说祭祀。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女尸村(3)
  我一时好奇,问说这是什么祭祀,外婆却并不愿意多说,只是看了看我,那眼神却分外怪异,我越发觉得奇怪,就问说这倒底是怎么了,然后外婆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我不要问。外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问题,总觉得这事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看了一阵之后,也是因为天有些黑,我压根看不出这些人倒底是在干什么,好像就是那样站着,压根没有动过,而且我们出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外婆忽然说我们还是回去,我更觉得奇怪,在檐里面闷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为什么又要回去,这里不是晚上才开始活动的吗?
  外婆却不肯说明原因,我听着她的说辞也是很无力,说这里民风和我们不一样,怕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什么的,我更加狐疑地看着外婆,始终觉得真正的原因外婆一直没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时候我偏偏就和外婆拗上了,于是就站在原地没动,外婆催了几声见我没动静,我才说外婆如果不说明真正的缘由,我不会进去。
  外婆有些惊讶,大概是第一次见我这样使性子,这样执拗,然后外婆才问我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外婆不说还真不觉得,可是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胸口的位置有些隐隐的疼,好像被活灼烧着一样,我问外婆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然后外婆才说我们先进去再说,但是已经晚了。
  我只听见外婆说出进去两个字,后面的就忽然变成了“隆隆”的耳鸣声,我只感觉瞬间整个世界就这样静下来了,无论是耳边也好,还是眼前也好,刚刚所有的人都没有了,但是却并不是空无一物,我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但是因为昏暗,我根本看不清楚他是谁,于是只能出声问,但是声音发出来的时候我却自己被自己给惊住了,因为我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重重的回音,让我觉得这声音好似不是我的一般。
  而让我惊讶的还不止于此,更为惊讶的是我听见这个声音竟然是从眼前的这个人的嘴中传出来的,明明是我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是另一个人在和我说,这种奇怪的现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我才猛地意识到,为什么这个人的身形看着会如此熟悉,这分明就是和我一模一样。
  想到这点之后,我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时间惊慌和疑惑同时涌上心头,我转头看了看周围,想要分辨出自己倒底是在什么地方,只是看到的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我站在檐的外面,周围也是女尸村的情景,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整个女尸村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站着,就好像是有一面镜子横在我们之间一样。
  于是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起来,而眼前的这另一个我却压根没有半点动静,好似从一开始就没有像我这样急躁过,我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好像抬起了头来,接着看向我,再接着,就朝我走了过来,他的靠近让我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就连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他好像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情景就像我压根就不存在一样,他要从我的身体之间穿过去一样。
  而且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他到了我跟前的时候就像一团空气一样就穿过了我的身体,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只觉得整个人短暂地一阵恍惚,然后外婆的声音以及周围的嘈杂声,还有眼前的情景就再一次回归到了真实当中,只是在看见外婆的时候,我忽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锋利而且冰冷起来,然后我听见自己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怎么是你!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听见远处传来长长的一声吼,像是有人故意拉长了脖子喊出来的,像是一种什么信号,我被这声吼叫吸引过去,只见整个女尸村的人忽然就同时往一个地方聚集去了,只是唯独我和外婆没有动,等我再看向外婆的时候,发现外婆也在看着我,同样是用一种凌厉但是却更加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刚刚的情形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只是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声:“你想起来了。”
  我看着外婆,说我怎么就没想到,陆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魂双生,外婆和奶奶竟然是一体的,她们两个人一起才能被称之为陆,这样的话,之前的很多疑问也就说得通了,包括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祖坟为什么会在这里,婶奶奶与奶奶外婆之间的关系等等的事,都有了眉目。
  我看着外婆问问她说那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外婆说我来这里是自然而然的事,谁也无法阻止,而且我自己不是十分渴望到这里来的吗,我不知道倒底是外婆变了,还是我自己变了,我开始不信任她,甚至有些防备,但是我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大像以前的自己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当然这种疑惑只是短暂的,而且是一闪而过的思绪罢了,很快我就回到了现实当中,同时注意力已经不在外婆的身上,而是看着外婆说女尸村除了她和黄,还有一个人存在。外婆依旧是那样看着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慌乱,她说蒋自然是在这里的,但是我摇了摇头和外婆说,她知道我说的不是蒋,是另一个人,在说到“另一个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这个人的特殊,外婆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依旧是那样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到底,之后她才缓缓和我说,我现在还不能见那个人。
  我没有接外婆的话,并不是因为我无话可说,而是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能见,而且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无论是奶奶让我离开村子,还是在村子里发生的这些种种,都是蒋和陆的早已布好的陷阱,引我步步深入之后,最终指向的地方就是这里,当然就是那个人。
  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忽然之间知道了这些,我只能说我真的是忽然之间好像就知道了一些隐秘,就像失忆的人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什么一样。这时候外婆则和我说,让我看看自己的左胸口,我于是将衣服拉开,我记得在我的左胸口有一个印记,只是这一次再看到,这个印记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胎记或者伤痕一样的东西,而是变成了一个符文,这个符文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和那次我与先生在鬼屋石柱上看见的那些符文是一种类型的,而且就是其中一个,我还记得先生的臂膀上也出现了这样一个符文的印记,就在他替我问神之后。
  看到这个符文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才是整个阴谋的开始,这个符文印记,以及断了线索的先生的棺材和石柱,好像到了这里之后,再一次被衔接了起来,这时候我猛地想起王川说的那句话,他说先生在女尸村,那么先生在女尸村的哪里呢,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暂时还不知道胸口的这个符文代表的是什么,于是问外婆说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在说话的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风水的流动感,就像一阵风一样地吹到我的跟前,让我忍不住看了看风吹来的地方,这种感觉有些难以描述,说是风好像又不是,有些像水流过面颊的感觉,可有不是水,总之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我想之前在墓地董感觉到风水的聚集变化,大概也是这样一种感觉。
  我看向那边的时候,只觉得这种感觉是从一座檐里面传过来的,于是我当时心上就想,这个檐里面有风水的流动,也就是说有特别的人在里面。于是我看了看外婆,也没顾上和她继续说,就往这个檐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女尸村(4)
  当我走进这个檐里面的时候,那里头依旧是我所熟悉的昏暗,包括弥漫在周围的气息都是一模一样的,好似这些檐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样,但是当我走到檐门口的时候,那种风水流动的感觉就凭空消失了,就在我到了檐门口的那一刹那。
  但我还是走了进去,进去到里面之后,里面空无一人,我有些奇怪刚刚那种奇特的感觉倒底是怎么来的,于是就站在中间一直打量着整个里面,外婆紧随我而来,她不知所以,问我说为什么忽然跑到了这里面来,我这时候心绪很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头一直搅着一样,让我不得安宁,以至于也没有听进去外婆的话。
  而且几乎是外婆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刚刚在外面的那种感觉再一次袭来,很快我就像是处于一种尖锐的耳鸣状态,世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看见刚刚的那个自己就站在墙壁上,只不过由于里面昏暗的关系,我看见的依旧是一团黑影,我听见自己张口问了一句说:“你是谁?”
  但是当这个声音从我的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另一种情形,这句话是真真切切地传到我的耳朵里的,是他在问我,而不是我在问他。我短暂地错愕了一阵,刚刚我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状态,我于是试着回答他说:“我是石头,你是谁?”
  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又变成了他的话语,再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语我无法再镇静下来,于是就往前走了一步,可是我动了身子,所有的画面就被瞬间打乱,耳边又响起了外婆的声音,我再一次拖回到现实当中,同时我听见外婆问我说怎么了,而且我还能感觉到外婆扶住了我,似乎是怕我跌倒。
  我回过神来之后却并没有说话,而是依旧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石壁,我有些不解,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从我进入到女尸村就一直出现这样的错觉,倒底是在预示着什么,那个人影倒底是谁,为什么我总是看见他!
  在我出神这段时间里,外婆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我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但是我却感觉,虽然她和奶奶是陆,可是却是我的亲奶奶和其外婆,她们真的会害我不成,还是说让我到这里来,是另有隐情的,要是之前我不会这么想,但是在两次看见了这个人影之后,我开始有些动摇和怀疑起来,而且我产生了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我注定属于这里,注定要来到这里,就像刚刚外婆说的那样。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地感到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好像再进一步,我就能想到什么,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思绪都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所取代,然后我听见外婆说我流鼻血了,可是我却浑然不觉,因为头上的这种疼痛已经让我彻底忘了别的,好似这时候我的身体所能感到的就只有这无法言喻的疼痛。
  这种疼痛越来越重,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这样裂开一样,然后只是忽然之间,世界好似又安静了,刚刚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只是这一回我却并没有再看见和自己一样的人影,我而是到了什么地方,飘飘渺渺的,既像是真实的,又像是虚幻的一样。
  我处在一个极度空旷的地方,远处依稀可见像是三棱塔一样的石碑耸立在天际当中,我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哪里,而且我耳边还有一阵阵根本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当我静下心来听的时候,这些窃窃私语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在前面,在前面……”
  我疑惑地顺着这个声音往前走,只是我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走在地面上的那种感觉,相反我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地不真实,而我时刻不安地看着周围,这种不安来自于心底深处,好像是一种警示,同时有一丝丝的恐惧从不安中一点点地渗出来,让我有些退缩。
  但是很快我在前面看见了一个人,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只觉得整个人的身子猛地一抖,因为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我的思维瞬间被拉回到了九岁的那个黄昏,那个坐在路边的人,现在他也是这样坐着。
  正因为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我才更加疑惑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是邱布,也就是蒋,可是既然这个人就是蒋,那么他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而且为什么我已经来到了身边,他依旧一动不动?
  我于是又靠近他走了一些,当我离他的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能够真切地看清楚这个人是谁,虽然依旧是一个侧脸,但是我却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是蒋,虽然远远地看上去异常地像,但是当我看到一些细节的时候,却出现了质疑。
  在我还想再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出声和我说:“你已经跨过边界了,再往前走一步就回不去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愣是悬在了空中,然后又被我收了回来,我看着他说:“你不是蒋,你是谁?”
  我看见他转过了脸来,这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庞,在他转过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和我说:“石头,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上一回和你相见,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虽然个头长高长大了,可还是那样懵懂。”
  他边说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他接着说:“如果说有一些不同,就是那时候你看我是深深的恐惧,可是现在却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