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入礦井

    如果讓我看一張很血腥照片,我絕對能扛得住,甚至就算讓我去事發現場走一圈,我也不會失態。
  
      可如果讓我眼睜睜看著妖猩把警察臉給啃下來,這超出了我底線,而且也讓我幾近崩潰邊緣。
  
      妖猩這一口咬很狠,照我看它就跟啃口蘋果沒什麼區別,這可憐警察半個臉連帶著半腦袋雜碎都入了妖猩口。
  
      我徹底懵住了,甚至都忘記做出什麼反應。
  
      妖猩也沒繼續跟我們搏鬥打算,暴怒般一推眾人向遠處奔逃。
  
      它一推有隻手不偏不正摁我臉上,我心一緊說完了,憑它那力道,我就算賄賂閻羅王這命都保不住。
  
      不能說我膽小,但我還是腿一軟腦中一片空白向地上滑去。
  
      我覺得好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時有個人伸手拉我起來。
  
      「建軍同志,你沒事吧。」拉我人是呂隊長,他關心般問我一句。
  
      我抿了抿嘴,回過神來後慶幸般發現自己還活著。
  
      我依依呀呀好一陣才說出話來,「我沒事,老巴呢?」
  
      「他去追妖猩了。」呂隊長一邊給我又是翻眼皮又是摸腦門檢查身體狀況,一邊抽空回我一句。
  
      我一聽急了,心說巴圖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妖猩跑了就跑了,都說窮寇莫追,非得這時候較什麼勁呢。
  
      我掙扎爬起來,拿著那個沒子彈只能當刺刀使麻醉槍,搖搖晃晃追了出去。
  
      其實就憑我現狀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過去能幫什麼忙,但我那倔脾氣勁上來了,心說再怎麼自己也是個爺們,手裡還拿著一把「刺刀」。
  
      我不知道巴圖奔著哪個方向跑,可我心裡合計著上次妖猩就藏身礦井中,這回奔那去肯定沒錯。
  
      不過我還沒跑到礦井處,巴圖就一臉怏怏往回走。
  
      我懸著心放了下來,而巴圖見到我後直接先來了一句對不起。
  
      我愣住了,心說他對不起我什麼了?
  
      巴圖看我沒明白,多說一句,「本來以為麻醉槍能行呢,可沒想到還是沒震住妖猩。」
  
      我無奈樂了一下,其實這事論起來也不能怪巴圖,我相信女法醫特意製造出來子彈中麻醉劑份量一定是超乎尋常大,但今晚還能被妖猩逃脫那只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想安慰巴圖可又不知道話該怎麼說。
  
      等巴圖從低谷中走出來後,倒是一轉口說道,「建軍,準備一下,咱們下井。」
  
      我心口猛地一緊,這下也不想什麼安慰不安慰得話了,我拉著巴圖幾乎拿吼得架勢說道,「爺們你瘋了,這時候還下井?」
  
      「沒錯。」巴圖點頭肯定,「剛才我追妖猩時發現它跑沒以前,弄不好麻醉劑對它還是有些效果。」
  
      我使勁搖頭,根本不聽他話,反強調道,「老巴,你槍裡還多少子彈?」
  
      巴圖一聳肩,「剛才我太敗家,全打光了。」
  
      「我也是。」我指著自己腰間槍說道,「而且依我看呂隊長他們也都這個狀況,我們現有槍沒彈,下礦井幹什麼?送死麼?」
  
      巴圖否定道,「誰死還不一定,不能給妖猩緩息機會,咱們去草屋找些武器,一同上,把妖猩和法師都消滅礦井裡。」
  
      「法師?」我聽出了弦外之音。
  
      「對。」巴圖說出他想法,「我猜法師根本不像老劉說,他壓根就沒離開此地,甚至極有可能躲礦井中。」
  
      乍聽巴圖想法讓我覺得這不可能,畢竟礦井裡待著也不像屋裡坐著,那裡沒水沒食物而且空氣質量也不好,人裡面待幾天保證休克過去。
  
      不過話說回來,巴圖這話仔細琢磨一下倒也有些道理,妖猩一直礦井附近轉悠,法師要是走了不可能不帶著他這得力助手。
  
      我糾結了半天,終還是點頭同意下井,其實我打得主意很簡單,別看妖猩殺死這麼多人,但法師才是這一切悲劇幕後黑手,我心說等見到這老癟子後,一定親手把他頭顱砍下來。
  
      方才瓦房前伏擊,呂隊長又死傷了幾個弟兄,這次能夠跟我倆下礦井並且敢下去,算他自己一共才四人。
  
      我們六人先去草屋中底朝天搜刮一通,槍支彈藥肯定是找不到,但能當做滅妖武器工具倒是找到不少。
  
      兩把劈材利斧,兩把鐵鍬一個鋤頭一個鐵鎬。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我們六人正好夠分,我選是利斧,而巴圖卻說斧頭使起來不順手,他拿了那個鐵鎬。
  
      細論起來,我還真對巴圖使鎬贊同,畢竟食人部落那次,我可算見識到他強悍爆發力了,這回遇到妖猩,我心說只要巴圖能把鐵鎬正常再掄出去,保準讓那畜生半殘。
  
      當然我倆吃一塹長一智,這次還特意準備四個電筒,防止妖猩拉電閘。
  
      我們稍微歇歇腳後就魚貫下了礦井。
  
      也真像巴圖說那樣,妖猩沒以前厲害了,礦井中隨處可見它大腳印,這可是上次我倆進來時沒有過現象,我心說原來它以前走路這麼靦腆,竟然扭捏想不漏痕跡。
  
      我們就順著這條腳印追著,甚至巴圖還跟大家提個醒,說我們隨時都有可能碰到妖猩,讓大家小心。
  
      我們沿著一條主幹道跟了很久,突然間遠處傳來沙啞笑聲,隨後整個洞裡一片漆黑。
  
      換做平時我肯定會慌,但現我們人多,呂隊長他們一人拿個手電一點,立刻光明重現,尤其呂隊長還對我倆豎了個大拇指,那意思還是你倆想周全。
  
      我心裡覺得受之有愧,心說這好像跟我倆想周全不周全沒關,說白了,這是我倆吃了大虧才得到教訓,這次帶手電那是正常,不帶手電才叫二呢。
  
      如此昏暗情況下,我們不得不壓縮一下人與人之間距離,甚至呂隊長和另外一名警察都拿出背著走架勢,防止我們身背突發異變。
  
      這時妖猩又玩起了它第二手絕活,遠處轟隆隆傳來了礦車行駛聲。
  
      呂隊長第一次下井,沒我倆經歷,他驚一臉警惕樣,對手下連連擺手,那意思準備應變。
  
      我和巴圖也沒敢大意,雖然打心裡我偏重於來是輛空車,但同樣不敢怠慢,畢竟真要估計錯了後果會很嚴重。
  
      我們三人一排站鐵軌兩邊,只等礦車出現。
  
      可直到轟隆隆車輪聲消失,我們也沒看到有任何東西出現眼前。
  
      我問了句怎麼回事?
  
      巴圖沉思稍許後回道,「或許是妖猩力道不如以前,它推得礦車根本就走不了多遠。」
  
      我一琢磨也只能有這種解釋,之後我們商量一下,一點點往前走去。
  
      其實礦車就停拐角處,我們轉著彎就看到了。
  
      巴圖擺手讓我們先原地等待,他自行往前靠去查看。
  
      「是空車。」巴圖解除警報,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甚至剛才自己把自己弄得太緊張些,這時才發現舉著利斧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有個警察對礦車很感興趣,他說我們可以擠礦車裡帶步,這樣追擊妖猩速度還能上一些。
  
      可他這想法立刻遭到我和巴圖強烈反對,呂隊長稍一琢磨後也同樣搖頭。
  
      別看我們都沒跟他解釋原因,但從我個人角度出來,心說我們要都傻兮兮坐車裡,萬一前面出現個坑,那不就成了一窩端了麼。
  
      呂隊長是個實幹型人才,這時看出他那三個手下有了疲憊念頭,急忙說了幾句動員話出來。
  
      反正我們經礦車事一耽誤,原地又歇了會腳。
  
      其實我這一晚上弄得也挺乏,正好也旁聽一下呂隊長訓導,給自己變相提提氣。
  
      可我發現巴圖不僅沒聽呂隊長話,還拿出一副冷冷樣子四處看著。
  
      我覺得不對勁,偷偷問了他一嘴,「老巴,你察覺到什麼了?」
  
      巴圖先搖頭又肯定點點頭,顯得很猶豫很糾結,「建軍,我總覺得這裡不對勁,可到底怎麼個不對勁法我又說不出來。」
  
      我頭次看到巴圖這樣,但我不認為巴圖是無中生有,我也像他那般找了起來。
  
      我發現這四周除了剛停到這礦車外壓根就沒其他東西,我找了半天也沒什麼異象。
  
      巴圖倒是對一處牆壁挺感興趣,尤其他還摸索著上面一個凹坑。
  
      這凹坑一點也不大,甚至把它叫做凹坑都很勉強,而且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凹坑就是放過鐵鍬時被鍬把手給壓出來。
  
      「老巴,這好像沒什麼吧?」我忍不住問了句。
  
      巴圖回我,其實我也覺得這沒什麼不正常,只是礦車也停到這,總讓我有種不是巧合感覺。
  
      我順著他話往下想,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老巴,你說會不會這裡原來就放著一個鐵鍬,而妖猩坐車來到這裡後,把鐵鍬拿走了?」
  
      其實我這話裡意思很簡單,我想說這妖猩學聰明了,體力不支情況下也學會了找武器跟我們打鬥。
  
      不過巴圖接過話又猜測般說出一個嚴重可能,「建軍,你說妖猩要用鐵鍬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當陷阱呢,等我路過時搞一個突然襲擊,我們會不會因此有人喪命。」
  
      我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打心裡我卻懷疑妖猩沒有這麼高智商。
  
      可妖猩就像駁我似,突然間,有個警察腳下發生了變故。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