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出獄了

原飛槐手機換了密碼這件事讓陳謀覺的非常的不愉快,他拿著手機又試了幾個密碼,發現無一不是錯誤的。

於是他也懶得試了,直接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出門上班去了。

他剛到公司,就看到陳致翔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還把一本資料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陳謀沒抬頭,把資料拿了過來,準備翻看。

陳致翔卻道:「今天老頭子出院。」

陳謀動作一頓,隨後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陳致翔見陳謀毫無反應的模樣,皺了皺眉道:「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順便去看看老頭子。」

陳謀道:「我今天還有事。」

陳致翔道:「能有什麼事?推了。」

陳謀還想拒絕,卻不知怎麼的想起來之前去醫院見老頭子,離開時老頭子的表情,到了嘴邊話變成了:「好吧。」

陳致翔這才滿意了,起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謀掏出手機正想給原飛槐說一聲,卻想起原飛槐的手機放在了家裡,顯然是沒法通知了。不過和陳致翔吃飯,應該很快就能搞定,陳謀這麼想著,就將手機揣回了兜裡。

下班後,陳謀開車和陳致翔一起去了醫院。

進了病房便看見了精神奕奕的陳老爺子,和正在捧著塊西瓜啃的陳綿綿,陳綿綿見陳謀來了,嘴裡含糊道:「哥,濃們來了。」

陳謀嗯了一聲,陳致翔則上前道:「爸,走吧,餐廳都訂好了。」

陳老爺子哎了一聲,被陳致翔扶著走了出來。

陳謀看著陳致翔扶著老爺子,他則和陳綿綿走在後面,其實除去他這個意外,陳家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陳致翔和陳綿綿的母親走的早,她去世之後就沒有再娶。以陳老爺子的身份能做到這一步,算是對陳致翔和陳綿綿母親很大的尊重了。不過這些行為在陳謀眼裡,根本就是虛偽。如果陳老爺子真的是正人君子,那他陳謀,今天就不該以私生子的身份,站在這裡。

正因這些原因,陳謀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他的父親了。

陳謀坐在副駕駛上,一路上和陳致翔都沒什麼交流,倒是陳綿綿話多,一會兒說起準備出去留學,一會兒又問陳致翔什麼時候給她找個嫂子。

陳致翔對這個妹妹的態度一向放縱,即便是不想答的話題,也都一一回應了,他平時工作忙,並沒有太多聊天的時間,這會兒好不容易聚一下,自然不會做什麼掃興的事。

到了餐廳,陳父在陳綿綿的攙扶下下了車。

陳父生孩子生的晚,三十歲快四十了才有了陳致翔,接著便是陳謀和陳綿綿,當然,陳謀是個意外,如果不是當初突然爆出來的虐待事件,他也不會把陳謀接回身邊樣子。

時隔十幾年了,陳父依舊記得接回陳謀時,陳謀看他的眼神,冷漠,麻木,充滿了不安的情緒,就好像是一頭被迫離窩的小獸,恨不得對見到的所有生物都齜牙咧嘴。

現在陳謀已經長成了大男人,可陳父卻還是對這個二兒子有些放不下心。

陳謀無意陳家的財產,留在陳家工作也是因為陳父的原因。

進了餐廳,幾人落座,菜很快就上桌。

陳家吃飯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雖說近年來因為陳父生病的緣故規矩沒有以前那麼嚴了,但陳謀已經很久沒有回家,所以並不知道這些改變。

陳父喝了口湯,斟酌著詞句道:「陳謀,你和原飛槐,最近怎麼樣啊?」

陳謀哪能不知道他爹想問什麼,他道:「就那樣吧。」

陳父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自從知道陳謀和原飛槐經常打架,陳謀還打不過原飛槐之後,他就一直想勸陳謀和原飛槐分手,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陳謀和原飛槐已經相戀那麼多年了。

陳綿綿道:「爸,你別擔心了,我已經給我哥報了泰拳班了,哥,你下周就去上課,爭取早點成為武林高手!」

陳謀:「……」我真是謝謝你這個妹妹了。

陳父道:「陳謀啊,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是大人了,我也就不多說了,今天還有個事情想告訴你……」

陳謀說:「什麼事?」

陳父道:「你媽媽出獄了。」

這句話一出,陳謀的動作立馬韁住了,他看著自己眼前的碗,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當年陳謀被陳父接回家,陳謀的母親張珺瑤就天天來陳家鬧,後來陳父給了一筆錢,她也就消失了。陳謀上大學之後才知道,張珺瑤後來因為數額巨大的盜竊案直接進了監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

珺瑤珺瑤,多好聽的名字,任誰也想不到,當初那個文雅的女子,居然會對她的孩子那麼的狠毒。

陳父見陳謀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卻握緊了手中的筷子,不由的歎了口氣,他道:「我已經找人去和她接觸了,讓她別來打擾你。」

陳謀道:「我知道了,謝謝。」

陳父還想說什麼,最終因為陳謀臉上拒絕的神色,沒把話說出來。

張珺瑤是個變態,她揍了陳謀十四年,小時候陳謀做錯了事,她最喜歡做的便是一邊用針扎陳謀的屁股,一邊罵他掃帚星,說如果不是他,陳謀的父親也不會拋棄自己。後來虐待變得變本加厲,陳謀身上的傷,十有八九就是小時候留下的。

正因為母親的這些做派,身為父親的陳父對自己這個兒子充滿了虧心的心情。

陳謀吃飯吃了一半,覺的心裡堵得慌,便說先走了。

陳綿綿想要挽留,卻被陳父攔了下來,他知道這時候讓陳謀自己冷靜一下,其實是件好事。

陳綿綿見狀也只好任由陳謀一個人走了,她咬著嘴唇,眼裡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陳謀離開了餐廳,卻並不想回家,家裡的原飛槐讓他覺的陌生,這種陌生無法用言語說出來,只能憋在心裡越發的難受。

思托之下,陳謀決定去酒吧喝點小酒。

這城市有不少GAY吧,陳謀因為不能喝酒,所以一直都很少去。這會兒心情郁猝,又不想同人說具體情況,於是便決定一個人去。

想到這裡,陳謀隨手招了個出租,說了酒吧的地址。

現在晚上九點,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陳謀進去後便點了單,開始一個人在角落裡喝起悶酒來。這個吧的氣氛很不錯,是個約炮的好地方。

燈光昏暗,音樂曖昧,周圍的人似乎都變得誘人了起來,陳謀卻沒什麼精神的喝著啤酒,心裡還想著陳父剛才告訴他的消息。

張珺瑤出獄了,這對陳謀來說不是件好事。他現在雖然不會再被張珺瑤虐待,可只要一看見這個人,那些糟糕的歲月便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心緒浮躁,看誰都不順眼。

如果可以,陳謀寧願張珺瑤這一輩子都待在監獄裡,這個女人太惡毒,惡毒的讓陳謀聽見她的名字都覺的反胃。

就在陳謀沉默著喝酒的時候,卻有人同他打了招呼:「陳謀,你怎麼在這兒。」

陳謀漫不經心的抬頭,盯著好一會兒,才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人的臉——居然是陸知洲。

陸知洲道:「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你是gay?」

陳謀心情不好,聽見陸知洲這麼問,便道:「關你屁事。」

這要是一般人,聽到陳謀這話估計就走了,可陸知洲卻像是覺的十分開心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坐到了陳謀旁邊的位置上:「我就喜歡你這個脾氣。」

陳謀嗤笑一聲,他道:「原飛槐不在,你跟我獻慇勤有屁用。」

陸知洲倒也沒想到陳謀這麼直白,他道:「這你都知道?」

陳謀道:「我沒瞎。」

陸知洲道:「不過這次你可猜錯了,我不喜歡原飛槐。」

陳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當陸知洲在放屁。

陸知洲見陳謀不說話,便知道他不相信,不過不相信也有不相信的好處,陸知洲見陳謀一副不遠多說心裡有事的模樣,微微的瞇起了眼睛,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他道:「心情不好?我陪你喝酒吧。」

陳謀還未說話,陸知洲便叫來了服務員,又叫了一些酒。

陳謀其實自己已經喝了不少了,他眼神有些渙散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陸知洲,被酒精麻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陸知洲舉起酒杯:「同學這麼多年,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先乾為敬。」

陳謀靠著椅子,聽完陸知洲的話便把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他今天來,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喝酒的理由,誰陪著他喝,倒也無所謂。

喝完這杯,陳謀想抽根煙,便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打火機,可手卻抖的厲害,怎麼都點不燃。心情煩躁之下,陳謀氣的直接把打火機拍在了桌子上。

陸知洲見狀,卻是笑了,他的聲線和語氣,同原飛槐有幾分相似,他道:「陳謀,你醉了。」

陳謀叼著沒點燃的煙閉著眼,根本沒回話。

陸知洲見狀,上前拿起了打火機,然後點燃了陳謀的煙,他眼神貪婪的看著被打火機光芒照亮的陳謀的臉,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乾澀的唇。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