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道路

是夜, 陳綿綿和新郎一齊入了洞房。

陳謀喝了太多的酒,離開的時候,被原飛槐攙扶著。肖嶸的妻子在路邊打了個出租,同原飛槐告了別後,帶著歉意的笑容離開了。

原飛槐看了看自己身側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陳謀,把他送到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陳謀喝的爛醉,嘴裡還在嘟囔著些話, 似乎是在抱怨著什麼事情。

原飛槐坐到了陳謀旁邊,見陳謀一臉不開心的模樣,便將臉湊過去, 想聽聽陳謀到底說了些什麼。

然而還未待原飛槐聽清楚,帶著一身酒氣的陳謀,就伸手摟住了原飛槐, 然後將自己的唇貼在了原飛槐的唇上。

原飛槐沒動,任由著陳謀主動的動作, 他伸出手摸了摸陳謀短短的頭髮, 心中格外的平靜。

陳謀吻夠了原飛槐,才低低的說了聲:「你不要走……」

原飛槐嗯了一聲。

陳謀又說:「你不准騙我。」

原飛槐心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但喝醉了的人都是沒道理可講的,他便也不再不再和陳謀糾纏。

原飛槐滴酒未沾,開車自然是沒什麼關係, 他扶著方向盤將車駛出了車庫, 朝著家的方向便開了過去。

陳謀這次喝醉了, 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原飛槐之所以不喜歡陳謀喝酒, 就是因為陳謀喝酒之後的性情會更加的暴躁,甚至於會控制不住力度的對原飛槐動手。最嚴重的一次,原飛槐是直接被陳謀揍的進了醫院。當時醫生還問原飛槐要不要報警,原飛槐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今天,陳謀倒是有些反常。他雖然有些碎碎念,但整個人都顯出一種頹喪的感覺,和之前喝酒之後的亢奮判若兩人,他乖乖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若不是身上那濃郁的酒氣,恐怕原飛槐都不會覺的他喝酒了。

開車路過燈火輝煌的濱江路,陳謀突然叫了一聲:「停車。」

原飛槐還以為他聽錯了,然而陳謀很快就重複了了一遍,他說,停車。

原飛槐於是把車停下,轉頭問陳謀:「怎麼,不舒服麼?是不是想吐?」

陳謀緩緩的搖了搖頭,他還看著窗外,所以原飛槐也不能看見他的表情。陳謀用帶著醉意的聲音道:「下、下車。」

原飛槐又看了陳謀一眼,這次他沒有問陳謀到底怎麼了,而是選擇從車上下來,然後去副駕駛把陳謀從位置上扶了出來。

陳謀一下車,就踉蹌了幾步,他甩了甩腦袋,似乎想要清醒一點。

此時依舊寒冷,江邊的夜風更是呼呼的垂著,撲面打在臉上,讓人骨頭縫裡都侵進一絲絲寒意。

陳謀喝酒的時候就把外套脫了,這會兒就穿著一個薄薄毛衣,他站在江邊,指著在燈光映襯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大著舌頭說:「我、我是在這裡找你的。」

原飛槐一瞬間就明白了陳謀這話的意思,雖然這些記憶隔得太久太遠,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忘記了,可是在被提醒的時候,卻只是一剎那便想了起來,他轉身從車裡拿出了大衣,然後批到了陳謀的身上,他說:「我記得。」

陳謀嗚咽了一聲,他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可卻又無從說起,迷離的目光中帶著無數個故事,卻不知該怎麼開頭。

當年陳謀和原飛槐鬧的最厲害的一次分手,是因為陳謀打斷了原飛槐的一根肋骨,這次經歷讓原飛槐幾乎對陳謀喪失了最後的信心,他對陳謀提出了分手,然後離開了。

陳謀自然不會同意,他瘋了似的尋找原飛槐,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能發現原飛槐的影子。

陳謀的朋友知道陳謀和原飛槐之間發生的事,自然也不會為陳謀通風報信,甚至明裡暗裡幫著原飛槐躲著陳謀。

就在這段姻緣,就要這麼結束的時候,陳謀遇到原飛槐了,就是在這條江邊的灘涂上,他們鬼使神差的相遇了。

陳謀很少來江邊,原飛槐更少來,然而這樣小的概率,卻還是發生了,不得不讓人感歎命運的神奇,兩人相遇之後,陳謀又是一通道歉,而原飛槐……

原飛槐原諒他了沒有呢?醉醺醺的陳謀想不起了,他只是覺的,之後的事,他並不願意想起。

陳謀屏蔽了這段記憶,原飛槐卻記得很清楚,他記得自己離開了這條江,為了躲避陳謀奔走在道路上,然而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便看見陳謀被一輛貨車撞飛了。

接著,便是一切的開始。

陳謀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原諒我了嗎?」

原飛槐心說,就算我不原諒你,你也別想對我動粗了。

陳謀見原飛槐不答,又問了一遍,他的眼睛因為酒精有些發紅,整個人都在透出一種不太穩定的氣息。

原飛槐幫陳謀緊了緊披在外面的衣服,慢慢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此時的臉色,比陳謀還要難看,一張本就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再加上寒冷的風,他的嘴唇甚至有些隱隱發紫。

然而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在縱容著陳謀,他想看見愛人最快樂的模樣。

陳謀伸手握住了原飛槐的手,那雙手冷的像冰塊一樣,這寒冷驅逐了些許的酒意,陳謀渾濁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些神采,他說:「怎麼那麼冷。」

原飛槐笑了笑,把陳謀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胸口,他道:「沒關係,這裡熱,就行了。」

陳謀唔了一聲,酒莫名其妙的就醒了大半,他把原飛槐摟入了懷裡,然後朝著車走了過去。

車裡開著空調,十分的溫暖。

陳謀進去之後,呆坐了幾分鐘,問原飛槐怎麼不開車。

原飛槐說:「這就走?」

陳謀看了眼窗外,剛才才下過雨,此時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即便是坐在車內,也能聽到那呼嘯的風聲,陳謀瞇了瞇眼,然後道:「我總覺的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原飛槐說:「是好夢還是噩夢?」

陳謀到:「有你在的夢,都是美夢。」

原飛槐淺淺一笑,他說:「走吧。」他和陳謀的日子還很長,不急於一時。

車緩緩的開動,陳謀在副駕駛上縮成一團,因為已經接近凌晨,周圍的街道靜謐極了,只能聽到發動機輕微的聲音,陳謀忽的問了句:「張舒雅怎麼了?」

原飛槐有些驚訝陳謀居然會問起他的這個母親,他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沒死。」

陳謀道:「過的好嗎?」

原飛槐道:「不好。」傷害過陳謀的人,他怎麼可能讓她過的好。

陳謀聞言,問道:「……還會,回來嗎。」

原飛槐道:「永遠也不會了。」他說完這句話,伸手握了握陳謀的手,見陳謀的神色鬆動下來,才又握回了方向盤。

陳謀滿足嗎?其實並不,無論張舒雅過的好還是不好,他只要聽到這個名字,便會覺的痛苦。他想起了那些年在張舒雅身邊度過的難捱的冬天,和原飛槐柔軟的似乎能溫暖一切的嘴唇。

陳謀就這麼硬了,酒精鬆弛了他的神經,他覺的褲子勒的不舒服,便直接脫了下來,然後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在原飛槐身邊撫慰起了自己。

原飛槐本來在認真的開車,聽到陳謀輕微的喘息聲,才朝副駕駛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差點沒把方向盤打偏——他的愛人,就在他的身邊……

原飛槐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唇,他不喜歡強迫陳謀,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自然是願意享受兩廂情願的性事。

原飛槐啞著嗓子道:「陳謀,你在做什麼。」

陳謀低著頭弄的正起勁,聽到原飛槐問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洩了出來,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手上還沾著些許白色的液體,他說:「沒、沒幹什麼……」

原飛槐告訴自己要忍,可是他真的是忍不住了,於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拉好手剎就轉身撲向了陳謀。

車子裡的空間有些小,這也斷絕了陳謀躲避的可能,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原飛槐朝著他撲了過來,原飛槐的表情莫名的讓他有寫害怕。

陳謀道:「你要幹什麼?」

原飛槐道:「自己玩多沒意思,我陪你一起玩吧。」

說著他將空調又開高了些,然後開始扒陳謀的衣服,陳謀一開始還呆滯著,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掙扎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脫的差不多了。

陳謀見到原飛槐某個昂揚的部位,臉色有些發白,他拒絕道:「不行……車裡太小了……不舒服……回去……」

陳謀倒也會找理由,若是之前的原飛槐,大概也就真的放過他了,不過此時的原飛槐卻幾乎沒有任何放過陳謀的想法,他仔細的打量著陳謀的身體,就好像一個藝術家在欣賞一幅最令他心動的畫作。

原飛槐說:「謀謀,我真想和你在床上呆一輩子……」

陳謀聽了這句話,第一個反應就是:「行啊,我在上面!」

原飛槐咧開嘴笑了,他說:「沒問題,只要,你能打的過我。」

陳謀聽了這句話,十分悲觀的覺的自己這輩子是沒什麼機會了……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