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倫的笑聲更加明顯了。而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讚不絕口。
在這些稱讚面前，江千帆始終安之若素，他很有風度和教養地傾聽著，但一隻沒有露出任何過分欣喜的表情。彷彿客人們的讚美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麥考倫看向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合作夥伴：「宋先生，你覺得今天的菜怎麼樣？」
一直微笑著的黑髮男子，用玩味的目光看著江千帆，不緊不慢地開口。
「確實是絕佳的作品。果香降低了豬排的油膩感，孜然為豬排增添了風味，特製的荷蘭醬提升了豬排的口感。不愧是獲得過米其林三星餐廳的主廚。」
十分圓潤的美式發音，略顯慵懶的音質，聽在耳朵裡，讓人莫名地忘記了思考。
「謝謝。」江千帆回答。
麥考倫十分熱情地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們SNR的新股東，宋意然宋先生。他是從中國來到紐約的。別看他雖然年輕，但是見解獨到，思維敏捷，不容小覷。」
「你好，宋先生。」江千帆轉向宋意然的方向，內斂而有禮地點了點頭。
意料之外的，宋意然站起身來，揣著口袋傾向江千帆：「你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是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女孩子應該很容易就被你吸引吧。而且你越是清冷，她們就越想要接近你，瞭解你。」
這段話，宋意然是用中文說的。
在場除了江千帆，沒有任何其他人能夠聽懂。
「很抱歉，我並不瞭解其他人的想法。」江千帆也用中文平靜地回答。
宋意然側過臉，目光極有壓迫感地掠過江千帆的眉眼：「那麼可頌呢？」
「宋先生，你想要說什麼？」
一旁的伊麗絲狐疑地看著這兩人，她能夠感受到江千帆與宋意然之間的對峙，儘管這種對峙看起來莫名其妙。
「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打算教她，那就專心致志地好好教。」
當宋意然直起身來的時候，恢復了他雲淡風輕的笑容。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麥考倫好奇地問。
「我只是覺得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華人竟然能夠在歐美大廚們佔據主導優勢的地方取得這樣的成就。」宋意然用流利的英語回答。
那樣真誠的表情，讓所有人深信不疑。
伊麗絲挽著江千帆在餐廳的門口送別了麥考倫先生。
當她低下頭來的時候，她發覺江千帆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握著盲杖。
「伊麗絲，你剛才看見那位宋先生了？」
「是的。怎麼了？」伊麗絲感到好奇。
作為一個主廚，江千帆出來見一見一些對他的菜品十分喜愛的客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很少說多餘的話，也從來對那些客人到底是怎樣的不感興趣。
但是今天，從那位宋先生對江千帆說了那段中文之後，儘管江千帆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伊麗絲卻隱隱能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
「替我形容一下他。」
「形容他……」伊麗絲想了想，不知道江千帆到底是要瞭解那位宋先生哪些方面，只能從外表入手了，「除了你，我很少見到外表這麼引人注意的亞裔男子。」
「你是說他的外表很出色。」
「是的，而且並不張揚。當我們見到麥考倫的時候，他一直安靜地坐著，不像其他中國富豪那樣，急於表達他們對美食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