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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怕温昭仪还会向太后吐露这其中的秘密。”

  素语看着锦言,坚定而又冷漠,“那她必须死。”

  已是午时,艳阳高照,澄瑞宫内的大殿上有光影徐徐,晃得锦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或许她根本不能睁开吧。

  锦言最终还是去了太后的永宁宫,秦公公在一旁引着路,喜道,“燕瑾姑娘,你的日子熬出头了,在太后身边当差,总归会有个好去处的。”

  “到时候还要秦公公多加提点,燕瑾初来宫里,不懂宫里的规矩。”锦言寒暄几句,两人便来到了永宁宫。

  秦公公将我带到了永宁宫前殿,对一个细瘦身材的宫女说道,“焕丽姑娘,这是太后要的人。”

  焕丽的脸着实不讨人喜欢,她板着脸面无表情,说道,“人交给我就行了,你回去吧。”

  秦公公不多答话,只是应了一声,给锦言眨眨眼使个眼色便匆忙离开了。

  锦言还在诧异秦公公的意图,便听见那叫焕丽的宫女不耐烦得说道,“太后还在午睡,谁也不敢去打搅,等她醒了,我再给你通报吧。”

  锦言正要对她说声谢谢,便看到焕丽已经转身离开了,遂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站在烈日下,却不敢找阴凉地去躲,不多时额上已有细密的汗珠。

  第三十一章 钟离偶遇

  锦言虽然觉得身子极热,额上也在冒汗,可是心里却没有急躁,她知道这是故意的刁难,可是却不能说破。

  用帕子轻轻拭去汗珠,再往永宁宫大殿望去,仍旧没有人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按理说太后午歇也该醒来。

  还在思量着,焕丽从里间出来,说道,“你跟我来吧,太后要见你。”

  焕丽带着锦言,从前殿穿过,却不往大殿走去,而是绕过了走廊进了寝殿,原来太后并未起身,苏姑姑还忙着伺候太后穿衣,有小宫女端来了浓茶给太后漱口,太后漱了口,锦言马上上前去结果茶盏,太后轻笑,夸赞锦言几句,无非是有眼力劲如何。

  “燕瑾,你是皇后的家生丫鬟,与皇后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哀家没有问你的意思,便将你要来这永宁宫当差,你可会怪哀家?”太后温善得笑着,那眼睛里的慈爱,让锦言一下子想到了娘亲沈蕊洁的眼睛,心头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太后言重了,能到永宁宫来当差,是燕瑾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无论怎样的慈爱,锦言都知道,面前的人是太后,一个掌握后宫甚至天下生杀大权的女人。

  “哀家这宫里人多,其实也不缺人来伺候,只是哀家看见你这孩子着实喜欢,这永宁宫也安静,哀家让苏辣子给你安排住处,也好让你早日给哀家绣好富贵流云,哀家已经在后宫妃嫔面前夸了口,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太后说着,已经起了身,众人都跟着太后走出寝宫,来到了大殿之上。

  “太后,奴婢瞧您对燕瑾这丫头当真上心,永宁宫进进出出这许多宫女,也不见您多瞧几眼的。不过燕瑾这丫头长的是好看些,模样好身段也好,打扮起来估计不比那些娘娘们差。”说话的人是苏姑姑,她被太后称作苏辣子,看来脾气直写说话也没遮拦,不过既然能在太后身边混在现在,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太后大笑起来,又板下脸来指着苏姑姑佯怒道,“你这个苏辣子,年纪也不小了,说话还是这么冒失。来人,给我掌嘴。”

  苏姑姑倒似并不惧怕,知道太后不过是说着玩罢了,嬉笑着求饶,“太后饶了奴婢吧,不如今天就罚奴婢给您下厨烧几样小菜。”

  “恩,说道下厨,哀家倒真是想起你的手艺了。去吧,今儿个就饶了你,记着,给哀家做你最拿手的翡翠汤,哀家吃着清口。”

  “奴婢这就去了。”得到太后应允后,苏姑姑笑着对锦言说道,“你也跟着来吧,我带你在永宁宫走走,省的以后迷了路。”

  锦言看向太后,之间太后闭上眼睛假寐着并不出声,知道已得她默许,便跟着苏姑姑出了大殿,穿过几道回廊,苏姑姑指了着靠着假湖的一间房说道,“以后,你便在这住吧。你是太后喜欢的人,我自然不敢让你与旁人合住,省的她们嘴杂,乱说话还扰了你的清听。”

  锦言作惶恐状,说道,“苏姑姑,万万不敢当,燕瑾只不过是一介宫女,身份低微,不值得太后和苏姑姑这般看重,以后还是将我看作与其她宫女无异才好。”

  苏姑姑审视得看了锦言一眼,笑道,“你不骄不躁,是个人才,这后宫有时并由不了自己,太后怎么说你照着做就没有错,你只要记得,这后宫唯一的女主便是太后就行了。”

  “燕瑾谨记苏姑姑教诲。”

  “教诲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比你年长,看多了这后宫的是是非非……”或许察觉自己失言,苏姑姑马上便岔开了话,“你瞧,你刚来这永宁宫,我便与你说这些,真是老了糊涂了。我还要马上赶着去小厨房给太后做几样小菜,否则耽误了太后用膳的时辰,又是一样罪过。”苏姑姑说着便离开了。

  锦言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了,才走向她指给自己的那房间,锦言明白,是太后不让自己与别的宫女同住,怕别的宫女说话间泄露什么。太后这是在防着自己。

  推开门,房间虽小,但是简洁明亮,特别是推门临湖的窗,便能看到好的风景,这让给锦言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也罢,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一日都是艰难,连看点风景都成了这么奢侈的心思。

  锦言突然发现了绣架,上面绷好的锦缎,竟是自己未绣完的富贵流云,旁边还摆放了许多上好的丝线。锦言心惊,看来太后是卯定自己会来永宁宫,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素语甘心将自己送来永宁宫呢?

  不过锦言现在顾不得多想,太后的寿辰及近,这幅绣品怕是拖不得了,当即坐下来飞针走线。

  她的手嫩若如葱,手指纤长,清澈见骨,拿起绣针在红缎上起针,神情专注,手势行若流云,让站在窗外的人看得痴了。

  等到锦言察觉有些异样,抬头朝窗外看去的时候,看是一位陌生男子站在自己窗前,惊呼出声,“你是谁?”

  那男子英气十足,不似轻浮之人,说道,“姑娘莫慌,钟离不是有意唐突姑娘……”

  锦言突然记起,当初进宫时,一入宫门便遭到盘查,掀开自己轿帘之人,便是这位钟离将军,他竟然可以自如出入太后的永宁宫,看来当初无视皇后的手谕倒是有凭仗可言。

  锦言略点点头,起身欲要关窗,就听见钟离将军问道,“如果钟离没有纠错的话,姑娘不是皇后的家生丫鬟吗?怎么会来到永宁宫?”

  锦言看了他一眼,倒不似是知情模样,遂淡然说道,“燕瑾不过是一介女流,当然只能随波逐流。”说完便关死窗子,倚在窗棂边,听着过了一会脚步声慢慢走远,才放下心来。宫里人多眼杂,只怕这一幕已经叫人看了去要大做文章。

  正在思量间,有人猛地推开了门,将锦言吓得心怦怦跳,原来就是那个细瘦身材的宫女,焕丽,她仍旧板着脸,给禁言端来些吃食,放在桌上转身便要走。

  锦言在她身后谢道,“谢谢焕丽姐姐。”

  她只是稍住了下,却并不回头,说道,“不用谢我,如果不是太后的命令,我根本不会来。以后也不要叫我姐姐,我担当不起。”说罢,她重重摔上门便走了。

  锦言看得出这个焕丽并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缘由。桌上的吃食还算精致,是锦言进宫以后吃得最好的食物了,她将菜夹起轻轻送进嘴里,却食不下咽。

  锦言将这些事情剥茧抽丝,知道自己已经进了一个局,这个局到底是为谁而设却不知,可是锦言知道,太后将会把自己慢慢推上风口浪尖,从钦赐玉佛珠,将自己从澄瑞宫要到永宁宫,都是设计已好的。

  第三十二章 流苏有惧

  当夜,锦言还在灯下苦熬着刺绣。

  太后的寿诞还有半旬,只有日夜赶工,才能在太后寿诞之日呈上。

  已是亥时,锦言觉得有些头脑昏涨,便推开窗子,这夜幕下的永宁宫别是一番景色,那浩蓝湖水映着月光,也显得静谧幽静。寂寥的后宫中,锦言不过是一枚居中的棋子,究竟要将自己落在棋盘的何处,她不自知。

  正要关窗之际,便看到一魁梧身影从湖泊旁的假山经过,他停下脚步来往锦言这边看来,略有思索,锦言慌忙去关窗户,她已经看出,那人便是钟离将军。

  锦言算来,钟离将军竟然在永宁宫逗留了两个时辰,这永宁宫虽然是太后之宫,也会有很多人的耳目安插在这里,难道他不需避讳?难道太后与他有所密谋?

  睡时已过三更,针线落脚处正好在锦缎的边缘。

  锦言不敢贪睡,远处鱼白刚起,她便起床,因屋里光线昏暗,她只好打开临湖的窗户,临窗而就。

  有人送来早膳,是个瘦弱的小宫女,她仿佛有些惧怕,敲开门后迟疑着不敢迈入房门,锦言并不出声,拿眼看着她,那个小宫女目光有些躲闪,终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进了屋,脚步不稳,差点要撞到桌子上的时候,锦言出手扶了一把,那小宫女惊恐得睁开眼睛,将吃食放在桌上后拔腿便跑,可能是腿脚软了,未出房门便摔了个跟头。

  “你叫什么名字?”锦言试图消除她的惧意。

  “我叫流苏。”她的声音很低,颤抖着声音回答。

  锦言更加疑惑,心里也有些着恼,问道,“我又不是鬼,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那小宫女一听到的“鬼”这个字,便捂着耳朵惊叫起来,口里念念有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流苏好怕……”

  锦言不知如何是好,正要低下身子去拉流苏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差点跌在地上,稳住身形抬头看时,那人却是焕丽,她板着脸将门关上,回过身子对着还在尖叫的流苏便是一掌,流苏吃痛之下仿佛醒了过来,一看是焕丽,便一把将她抱住哭起来,“焕丽姐姐,流苏刚才好怕……”

  焕丽拍拍她的背,板着的脸也慢慢缓和下来,语气也略缓,说道,“流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苏哽咽着,看了锦言一看,仿佛还是惊惧,锦言只得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用起膳来。

  “焕丽姐姐,今天早上苏姑姑来找你,让你给她……”流苏指了指锦言,又慌忙将手伸回去,“给她送些吃食,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你,便打发我来给她送,你也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敢自己来这里,所以刚才便吓得……焕丽姐姐,刚才你去哪里了?”

  焕丽站起身来,在这个屋子里四处打量着,锦言看她仿佛很熟悉这个房间的样子,许久,才听她回道,“你忘记了吗?今天是她的忌日,我去给她烧了些纸钱。”

  流苏更加惊惧,拉着焕丽便要往外走,“姐姐,这话可不敢再说,传到太后耳朵里,只怕我们都要活不成了。我们快些走吧,流苏觉得这里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好瘆人呀。”

  焕丽不做声,脸又板起来,跟个死人一样表情僵硬,两人出门时未将门关严,一阵风吹来,将门猛地吹开,倒是惊了锦言一跳。

  锦言强作镇定,拍拍胸口,看着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突然觉得诡异起来。只好将整间屋子的门窗全部打开,锦言坐在绣架旁边,心却一时半刻静不下来。

  午膳是焕丽送来的,照例是放下便走。

  锦言挡在她的身前,问道,“慢走,燕瑾有事相询。”

  焕丽板着脸,不动声色,“我只是来给你送饭,其余的事,你大可以亲自去问太后。”她话里的敌意不言而喻,锦言与她不过是初始,自问曾经并未得罪于她,何苦要处处敌视自己?

  “燕瑾可曾哪里得罪过姐姐?”

  焕丽瞪了锦言一眼,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道,“你我素昧平生,何来相怨?如若非要一个理由,你住在这里也是一个错误。”

  焕丽说完这话,便又欲离开,锦言不肯让出位置,问道,“这屋子先前可曾住过别人?而且是你要紧的人?”

  焕丽的眼睛里闪过一束精光,死死盯着锦言,那模样骇人极了。

  锦言心里惧怕,往后退了一步,便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转身去看却是苏姑姑,她身后还畏畏缩缩得跟着一个小宫女,是流苏。

  锦言将身子让开,苏姑姑走了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