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火蛾黨46

第314章 火蛾黨46

“沈夫人真是多才多藝啊,會驗屍會斷案還會幻術。”

“怪道閣領愛護有加。”

這話聽著舒服,朱顏擺擺手,平常心道:“其實幻術非你們所想那般飄渺,隻要清楚原理,你們也能學會。”

此話說的簡單,看衆人表情,似並不相信。

朱顏抿唇不語,囑咐景林取來幾樣物件,將那些粉末點燃,等升騰起火焰,端起碗喝口水直噴過去。

“噗!”

隻見火勢不減反增,朱顏又叫景林拿來黑佈站屋簷上遮蓋光亮,火焰半在光明,半在黑暗,瞧著無甚特別。

朱顏倏然打一個響指,高呼:“衆人請看。”

景林撈起黑佈變換角度,衆人眼裏的風景就變瞭,眼前哪裏有火焰,分明是美人出浴圖啊,環肥燕瘦,半遮半掩,欲語還休……

“哇!”

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裏禁得住此番圖景,有人“吧唧”流口水,有人動手擦鼻血,皆雙目瞪圓瞭一眨不眨。

就連景林都看的呆瞭,不曉得怎麼回事渾身燥熱。

瞧見此番景象,朱顏不由得搖頭失笑,那笑很快僵硬在臉上,無他,沈渡正站在不遠處廊下看著她。

朱顏臉頰羞紅,急忙奔過去踮腳堵沈渡眼睛,可惜身量不夠夠不著,當下急的冒火冒汗,才想起還有一法,急忙回頭再打出一個響指。

幻象消失,天開雲闊。

衆位將士清醒過來,仿若經歷瞭美夢一場,互相瞪眼看對方,驚覺適才與自己纏纏綿綿的美貌女子變成瞭糙漢子,頓時互相嫌棄起來,各個抖身跺腳遠離,又各個稱奇,不由得四下找朱顏身影求個解答,卻看到朱顏低頭斂眉站沈渡身前等著訓話。

這……

景林大刺刺從房簷下來,跳到朱顏跟前呼她:“夫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看的我渾身發熱,不行,得跟閣領說,不能叫他一人有夫人,我也想有夫人。”

沒在意衆位將士手勢,扭頭撞見沈渡黑臉挺身瞇眸瞧他,景林一個抖索,將黑佈收在身後,嘿嘿笑幾聲,老臉通紅,還不忘記關心:“閣領好啦?”

都是些皮肉傷,對他們來說委實不算什麼。

沈渡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想敲朱顏腦袋可又舍不得,一腳踢景林腰上,又手指那些將士,憋瞭半天,擠出一個字來:

“好!”

怕沈渡生氣不利於傷口恢複,朱顏急忙捧住沈渡伸出的手指,主動請罪:

“夫君,不怪他們,是我起瞭玩鬧的心思,原本我隻是想弄個小動物的幻術,一時興起就幻化瞭美女逗弄他們一番,大傢平日都很辛苦……”

這個,朱顏實在編不下去瞭。

沈渡盯著朱顏包裹自己手指的小手,軟綿綿滑溜溜好似無骨,想起適才看到那一幕,再看朱顏,粉頸朱唇,遠山眉含情眼,婀娜身段……

輕咳一聲:“好瞭,這次就算瞭,再有下次,當知道軍規。”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耽於享樂,景林第一個低頭認錯:“屬下知錯。”

將士們也低頭認錯:“屬下們知錯。”

朱顏也忙跟著道:“我也知錯瞭。”

沈渡狹眸瞇她半晌,唇角彎瞭彎複又抿緊,反握住她手,往廊道另一邊走。

朱顏奇怪:“這是去哪裏?”

“看潘馳!”

哦,朱顏低頭笑,沈渡這是不計較瞭。

景林急忙跟上,那些將士終於松瞭口氣,砸吧嘴,對剛剛的幻象有些留戀,但更多的則是對朱顏會幻術這件事情的驚嘆。

果然女子無才便是德根本就不通啊,有才多好,沒事可以耍幻術玩兒,以後娶媳婦就要求這樣的。

朱顏根本不知她這貪玩一舉打破瞭很多男人的擇偶觀。

潘馳還沒醒,但服藥後,原本包裹住他已經成蛹的那些絲已經消退,露出整個人來,但因為多日中毒受累,又不吃不喝多日,身體消耗極大,故而一直昏睡,大夫說昏睡可以幫助他的身體快速修複。

見狀,幾人放松下來,沈渡與朱顏相視一笑,朱顏輕聲道:“謝謝!”

沈渡沉瞭沉臉,他最不喜就是朱顏這一聲“謝”字,可沒等糾正,突然下腹處一緊,緊跟著喉頭腥甜,一口鮮血噴出。

朱顏面色發白,勉強撐住沈渡身體,惶然開口:“沈渡,你怎麼瞭?”

伸手搭沈渡脈搏,心頭微寒:“景林,快,叫大夫。”

她恨自己鉆研仵作之術沒有多研習醫術,現在一點忙都幫不上。

很快沈渡被送回房,大夫因潘馳緣故一直安排在衙門住著很快趕來,診脈,大夫伸手撫須,眉峰打結:“閣領中瞭奇毒。”

“可有解?”

大夫搖頭,輕嘆一聲,站起拱手:“小的醫術有限,未看出是何毒,又如何解?”

看不出何毒?

景林、朱顏一下子想到瞭來羅敷:“難道是‘破繭成蝶’?”

朱顏搖頭:“若是‘破繭成蝶’,現在沈渡該一身白絲才是。”

可沈渡除瞭面色發青,嘴唇發紫,全身僵硬,並無白絲出現。

景林氣憤抹淚,提起劍就往外沖:“這些害人精,沒事就發明這些莫名其妙的毒藥害人,我非端瞭他們老巢不可。”

朱顏一把手攔住他,美眸沉冷:“救閣領要緊。”

“仔細想想,怎麼中毒的?”

找到來源才好辦事。

景林咬碎瞭一口白牙壓制住自己的沖動,仔細回想瞭一番,隻一處不對勁:“當是瓷瓶上的毒,”怕朱顏不明白,“來羅敷給潘馳的解藥裝在一個瓷瓶裏。”

其他並無異樣。

但很快景林想到:“屬下也拿瞭瓷瓶,並無不妥。”

言下之意,瓷瓶並不能導致中毒。

此時那大夫出聲:“老夫聽說過有些毒尋常人接觸瞭無礙,但若是有受傷破口處接觸瞭,或者與其他物件合在一起才能起作用。”

大夫說完複又上去診脈,點頭,像是印證瞭自己的想法:“就是如此,此毒便是通過閣領破口處進入血液,隨後在周身遊走,將毒帶遍全身。”

一股悲嗆沖進朱顏心腔,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朱顏福身:“萬望大夫救治我夫君。”

大夫再嘆氣,開瞭幾幅方子,景林接過去,朱顏平靜道:“景林,勞煩送一下大夫,診金莫要少給瞭。”

“是!”景林顫聲,見朱顏這般冷靜,心下愧疚,領著大夫出門抓藥煎藥。

夫人尚且不慌,他更加不能慌。

——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