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火蛾黨47

第315章 火蛾黨47

話說火蛾黨據點這邊等瞭一時半刻的也不見更多援軍到來,漸漸意識到這氣勢磅礴的援軍隻是幻象,真正前來的隻有那批搞偷襲的內衛。

“娘的,被騙瞭。”

隻是已經遲瞭。

不但沒有抓到沈渡,反倒是賠進去一瓶解藥。

火蛾黨們十分火大,就是那些原來的衙役官兵心頭也不痛快,若不是莫謙之一直不發命令,他們與火蛾黨聯手,怎麼可能叫沈渡逃脫瞭?

沈渡一死,營州城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也不知道莫大人怎麼想的?白白將此勁敵送回去。

有人嚷著現在就去攻打營州城,莫謙之沒發話,來羅敷當先攔下:“窮寇莫追。”

“現在去追,還有可能追上他。”那人不解地看著面前的人。

並沒有把他那一點怒氣放在眼中,來羅敷淡然一笑。

莫謙之瞧著眼底生厭,他迅速拔出一把刀架在來羅敷的脖子上,由不得對方有一點掙紮。

周圍的人看見這一幕都停止手裏動作,圍攏過來。

來羅敷笑的更大聲。

“你在笑什麼。”他握緊刀,逼近來羅敷的脖頸,厭惡更甚。

這個動作並沒有讓來羅敷感到一絲一毫的緊張,她直直看著莫謙之的雙眸,抿唇一笑,下一秒卻收斂笑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沈渡根本不是你能收服得瞭得。”

莫謙之眼眸閃動,見來羅敷有恃無恐,登時腦海裏閃過不好的念頭:“你做瞭什麼?”

來羅敷伸出手將刀格擋開,得意道:“沒什麼,給他送去一點小禮物,相信莫大人很快就能為昔日的好兄弟收屍瞭。”

莫謙之指尖顫抖,面色晦澀難言。

“不出三日,必死無疑。”來羅敷整理好自己的領口,不再正視莫謙之,“拿下營州指日可待,援軍什麼的,無甚重要。”

莫謙之的腦海裏隻有“必死無疑”四個字,近來死的人太多瞭,營州百姓,他的妻兒,如今沈渡也要死瞭。

莫謙之陷入瞭深深的自我懷疑。

如果人都死瞭,那建立新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呵呵呵,莫大人看開點,要建立新世界總要有所犧牲的,這也是莫大人說的。”來羅敷火上澆油。

“沒有遠見,”他突然怒斥,面色難看,在原地踱步,惡狠狠地訓斥,“燕雀之志,沈渡的能力強大,掌握的人也不是等閑之輩。”

來羅敷被罵的生瞭薄怒,嘴裏說著是要吸納這些人,實則,隻是因為昔日的舊交情,下不去狠心:

“莫大人當知想要成事就莫要有婦人之仁,都已經兵刃相向瞭,何必假惺惺。”

“適才沈渡不也拿你當人質換解藥嘛。”

莫謙之抿唇,是的,劫持他當人質,可,也沒要他的命啊。

“別再為不必要的人感到不值,”不同於莫謙之,來羅敷的眼中有的僅僅是利益,“如果真心想要推倒大周,就要先廢掉女帝的左右手。”

“這個沈渡,就是女帝的其中一隻手。”

語罷,她的目光愈加殘忍起來。

莫謙之眸光閃爍,久久沒有回應來羅敷,隻是摩挲著腰間的匕首。

見他還是如此,來羅敷有些無言相對:“你若不想他死,大不瞭攻下營州城後,本座把他複活不就好瞭。”

死而複生嗎?呵。

莫謙之在心中道,他本就不相信這些東西,如果真得有複生之術,哪裏有那麼多冤死的亡魂。

不過是來羅敷拉攏人心的手段跟借口。

目光挪到來羅敷的左胸,他不由得愣住。

這個陳火蛾被沈渡全力射中心口都沒死,難道真的修成瞭不死之身?

總感覺此人身上秘密很多,來頭成謎,莫謙之不由得提高瞭警惕。

本就是利益合作,還是不得不防。

“如今沈渡中毒,營州城群龍無首,正是攻城的好時機。”

來羅敷看瞭眼莫謙之,心下滿意:“好。”

——

營州城,景林將營州城內的大夫都找瞭個遍,無人知曉沈渡所中何毒。

潘馳的毒,朱顏尚且可以用自己的血緩解,可沈渡所中毒非‘破繭成蝶’,便是朱顏也束手無策。

看著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朱顏心如刀絞,甚至想替他中這毒,此番沈渡前往火蛾黨原本就是替她還債,如今中毒也是替她受過,叫她怎麼能心安?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朱顏整個人可見的消瘦下去,原本穿著合宜的衣衣袍如今空蕩蕩的掛在身上。

景林領著人進來,看到朱顏,心下黯然,見朱顏雖疲憊但精神尚可,也知是強打的精神,遂不再耽誤,指著帶來的那人介紹一番。

朱顏這才知曉眼前面色黝黑拎著藥箱的人是軍營中的軍醫。

怪道瞧著與尋常大夫不同。

被招呼坐下後,他將自己的手搭在沈渡的手腕處,緊跟著拿出銀針刺入沈渡皮下經脈處診斷,又望聞問切一番,隨之沉默。

良久,他滿臉歉意地看向二人:“此毒小人未曾見過,但行軍打仗多年,倒是有些猜想。”

“大夫請說。”朱顏焦急道,有一點信息都是好的。

大夫直言:“此毒怕不是中原的毒,而是,西域那邊的毒啊。”

軍醫開瞭一副解毒方子親自去熬藥,朱顏木然坐在沈渡身旁,雙眸紅腫,想哭卻硬撐著。

景林一錘子錘墻壁上:“今夜屬下便帶人夜襲火蛾黨,誓要拿到解藥。”

朱顏驚愕,隨即搖頭:“他們此番肯定做好瞭防範,為的就是等你們上門。”

“那也得去,難道眼睜睜看著閣領……”景林不敢說最後那幾個字,眼眶發紅,懊惱不已。

朱顏看著景林,神色平靜:“閣領不會同意,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不能死。”

景林哪裏還憋得住,一腔熱淚奪眶而出,轉身過去抹淚。

朱顏眼底現出幾分茫然,很快凝神:“這幾日做好防範,料想他們會趁機攻城,斷不能隨瞭他們心意,至於夫君,”

朱顏看著沈渡沉睡的容顏,

“他拿性命守護營州城,我們也要替他守護好。”

若是他死瞭,我就陪著他死。

此話,朱顏沒說。

景林雙拳緊握,握著刀出門,不敢回頭再看。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