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胖子詫異道:「啥,請啥罪,他不是皮癢了讓我揍他嗎?」
我:「……」實在是對這活寶無語,難道他這些年讀的書都讀到妞身上去了嗎?。
「胖子,你回去好好溫習下將相和這篇文章,小學生都懂的課文,你居然和我說你不知道。」我瞪了他一眼,連忙上去扶起沈源寧,跟他道歉。
「對不起,胖子他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沈源寧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對我擺手道:「非也非也,子非吾,焉知吾之安樂也。」
我「……」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挨揍挨的那麼開心,還說自己很安樂的,真長知識了。
我把沈源寧扶進了禪易堂裡,胖子在外面拿著木棍喃喃自語:「奇了,難道木柴揍人會很舒服嗎?」說著,他舉著手中的木柴,往自己的額頭用力得來了一下。
結果……自然是哭爹喊娘的慘叫。
沈源寧一坐下來,就朝我倆拱手道:「小生此次前來……」
「說人話」
「上次我錯了,這次來向你們道歉來著。」沈源寧汕汕一笑,不好意思道。
我還沒擺手,胖子就上去給沈源寧一個熊抱。
「沒事沒事,知錯就改就是一個好孩子,群眾會給你機會,強哥我也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大有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的感覺。
可是……貌似上次的事件中,受傷害最深的那個人,是我才對。尼瑪的,胖子你這不靠譜的貨在替我客氣啥,我都沒說話。
在我鄙視的眼神中,胖子汕汕一笑:「那啥,你說話,我閉嘴。」
我咳了一聲,轉身朝沈源寧道:「算了,上次的事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很好奇,你身上為什麼有儒家的正氣,而且還有道家的法力。」
沈源寧沉吟片刻:「此事……」
「說人話」這次吼的是胖子,他也受不了沈源寧那文鄒鄒的酸氣。
「咳咳,說起來甚是冗長,一時之間,源寧也不知從何說起。」沈源寧拱手解釋道
我再問他,是哪個道派的。他沉思片會,告訴我說:「許祖門下,淨明道二十七代弟子,上法下廣,字源寧。」
「哦」在沈源寧說出師承的時候,我驚訝了一下。他居然是出身於淨明道。
淨明道又稱淨明忠孝道,為東漢修士許遜真人創立。其教義融匯了儒家的教義在其中,不同於其他道教,入道便講求脫去七情六慾。淨明道是由俗入道,所尊的教義是忠孝二字。淨明道認為,若是對國不忠,對父母不孝順者,拋棄六親遁入空門者,是為不忠不義,這樣的人完全沒有資格修道。
道教中流傳著的一句諺詩,開教最早是龍虎,治世能人是淨明。這句話不僅冥定了淨明道在道教中的地位,同時也說明,淨明的教義獨樹一幟,無人可比。
只不過,雖然淨明道裡融合了儒家之道,可是我以前也見過不少淨明的弟子,沒有任何一個和沈源寧一樣,落筆下字,居然有正氣懷身。
「冒昧問一句,你能不能告訴我尊師名諱」剛一說完,胖子就用肘子推了我一下。
「你傻啦,你忘了道家三不問了嗎?」
我這才記起自己好像越界了,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在以前,道家流傳著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比如一見面就問三清諱,確定是道教還是法教的人。接著又會問:道友三山何處滴血,師承何處,上下何字。這時候,對方就會告訴他清山,清水,清雨這藏著三清隱語的詩文,何處滴血,就是在哪個門派受錄,上下何字,就是問在門派中排第幾輩。比如說沈源寧,上法下廣,中間就是源字輩,按照淨明的輩分排名,他就是淨明道第二十七代的弟子。
其二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胖子說的三不問。
一不問師,不問壽,不問俗事。這裡的不問師,不是不問道士源自何派,而是不能隨意打探人家師門長輩的情況,不得隨意打探人家門派中的典秘。要是連門派都不許問,那第一個三山何處滴血這規矩就不成立了。
雖然說隨著年代的流逝,這些規矩都沒什麼人遵守了。但依照沈源寧這麼古板的個性,恐怕還是很在意這些繁文禮節的,所以胖子才會用肘子推我,提醒我不要再問下去。
沈源寧搖了搖頭,歉意拱手道:「不是源寧不願意說,而是家師曾告誡過源寧,紅塵煉心之時不得向外人透露他的名諱。所以,還請陳兄王兄見諒。緣分到時,我相信兩位就會知道的。」
「得了,得了,你師父是誰,我們沒興趣知道,但是你不要左一個陳兄,右一個王兄這樣叫。我聽著怪彆扭,明明我們兩個都沒「胸」你還一個勁「胸」呀「胸」,煩不煩呀你。「胖子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
胖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說:「叫他海生,叫我偉強,你喜歡的話叫我胖子也行。」
沈源寧拱手道:「既然如此……」
「說人話……」我和胖子異口同聲的打斷。
沈源寧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誤會解除了,海生你和強哥都原諒我了,那我的心就安了。」
「嗯,然後呢?」胖子問
「然後,沒有了」
胖子追問:「真沒有。」
沈源寧茫然的搖頭:「沒有了吧?」
胖子咧嘴道:「你這人真不夠意思,怎麼說都得請我們到飯館裡搓一頓吧。這道歉,有你這麼沒誠意的嗎」
胖子臉皮極厚,打蛇隨棍上。
我連忙上去一捂胖子的嘴巴,向沈源寧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胖子的嘴就這麼損,你別在意。」
沈源寧搖頭:「我沒帶錢。下次行不。」
我:「……」還當真了。
沒逗留多久,沈源寧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走之前,他又轉過身朝我說了句:「海生,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說:「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唄,別吞吞吐吐的。」
沈源寧這才點頭,鄭重其事的告誡我:「過幾天就科考了,回去學校你要當心一點。」
我一頭霧水的問他:「這是為什麼?」
「你和姚依容的事在學校裡傳開了,有不少姚依容的追隨者組成了一個反「生」聯盟,下決心一定要把你這骯髒的色狼從姚依容身邊趕走,絕不讓你玷污他們心目中的純潔女神。」說完之後,沈源寧轉身就準備走。
突然之間,他又轉過身,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蕭瑟之態
「總之一句話,科考之日,你要保重。」
我:「……」骯髒的色狼,有必要叫的這麼難聽嗎?而且,姚依容這妞……什麼時候和純潔靠邊了。
胖子躲在一旁辛災樂活的哈哈大笑:「你慘了,我看你科考那天怎麼辦。」
我翻了翻白眼,能怎麼辦,大不了不去考這爛科考就是了。
話雖這樣子說,我可真不敢這樣去做。雖然學校可以不常回,但是科考必須得考,否則大學不給畢業,那我這幾年的學費都白交給狗吃了。
可是……我遠遠沒有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出乎了我的意料,也低估了姚依容這潑辣妞的魅力。
科考的這一天,當我和胖子從容的邁步走進學校時,立即攤事了,攤上大事了。
第二十三章 攤事了
人山人海,足足有過百人,一見到和胖子走進校門就向我們湧了上來
一個個面目可憎,額頭上都綁了一根紅色的綢帶,上書八個字:「發奮圖強,驅逐色狼。」無語的是,有一位仁兄的紅帶上居然寫錯了字「發奮圖強」寫成了發「糞」圖強。
當胖子一臉詫異,不顧湧上來的人群向這位仁兄提出疑問時
「唉,兄弟,你上面寫錯字了」
這位仁兄羞澀的一笑:「俺是來你們學校修廁所的,看見那麼多人,就忍不住湊了下熱鬧。俺讀的書少,不識幾個字。」
胖子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緊接著,兩人似是很有默契一樣,胖子一個後退,緊緊把我護在了身後。這位頭上帶「糞」的仁兄也是瞬間一個後退,義正言辭的跟著眾人喊起了:「發奮圖強,驅逐色狼」的口號。變臉之外,連川劇演員都拍馬不及。
我:「……」有必要弄得這麼誇張嗎?別說我和姚依容沒啥,就算我倆有啥,也不關你們屁事吧?
奇葩的是,後面有人抬來了一幅大旗,上面寫的字念起來居然還這麼順口:「眾人合力,眾志成城,驅逐海生,保護女神。」
我:「……」恨欲狂,淚滿腔。老天爺,你還讓不讓我活了,我只是來考一個科考,我容易嗎我。
望著熙熙攘攘圍上來的人群,我和胖子欲哭無淚,差點就招架不住了。這時候,我想起了另一位好兄弟,衛雄。以他的個性,肯定會背著一把大砍刀站出來。怒吼一聲:「誰敢動我兄弟。」絕對把這群混蛋嚇得屁都不敢放一聲,我倆哪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雄哥雄哥在哪裡,兄弟兄弟好想你。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閉著眼睛,心中對這位行事大刀砍斧,風風火火的好哥們的思念簡直就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滾開。」
咦,難道真的是衛雄回來了?不對呀,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個女人的,衛雄難道去泰國了嗎?尼瑪的,他去泰國怎麼不吱一聲,好歹也把王胖子一起帶去呀。
我睜眼一看,眉毛瞬間凝聚成了八字,開口說話的不是衛雄,而是讓我墮入這次風波的始作俑者,那個我絕對一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姚依容。
她就這麼站在我們面前,對峙著洶湧的人群,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巾幗鬚眉之風。
被姚依容這麼一吼,這群龜孫子瞬間閉嘴,空氣裡靜得連樹葉掉地都聽得見。
其中一個龜孫子一鼓足勇氣走上來:「依容你不用害怕。我會保……啊」
保護的護字還沒說完,就換成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悲鳴。姚依容狠狠的一腳朝他的小腹踹去。
踹得他足足離地……三米遠。
姚依容乾脆利索的拍了拍手,環視眾人道:「誰還要多管閒事的。」
眾人倒吸涼氣,退避三尺。
這小妞,絕對練過……,望著她那乾淨利索的模樣,我和胖子不寒而粟。踹人這碼子事,她一定不是第一次干,看她那乾淨利索的飛腿就知道。
胖子望著呆若噤蟬的眾人,悲天憫人道:「這些男人,為啥就這麼喜歡犯賤呢。」
這時候,司麗晶領著一大群老師及時來到,把圍觀的眾人都驅逐開了。
胖子一見司麗晶,表情立馬從悲天憫人換成了笑臉如花般的諂媚:「晶晶姐你來了呀,來得正好,我正準備把這些鬧事的學生繩之於法然後給你送去呢。」
我:「……」胖子,恐怕你也是這犯賤男人裡其中的一個吧。
司麗晶橫了我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陳海生,你在外面幹什麼是你的事,但是請你不要把不好的風氣帶到學校來,校園是學習的聖地,我不希望你的言行舉止玷污了這塊神聖的地方。」
說完,臉一冷,轉身就走了。而胖子,徹底撇下了我這個生死兄弟,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司麗晶後頭,親暱的叫著晶晶姐。
我:「……」能告訴你們,我從開始到現在就是一赤裸裸的受害者嗎?
當所有人都散開之後,只剩下我和姚依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似的對峙著。
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小樣,論定力你怎麼可能比的上我這修道的。
許久之後,姚依容咬了咬牙。開口道:「陳海生,我家過幾天舉辦一個聚會,到時候你和胖子一起過來,我哥想見你。」
我翻了翻白眼,反駁道:「你聚會就聚會,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你哥誰呀,想見我我就得去見他,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姚依容聽了這話,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跳起來像個母老虎般像我怒吼:「陳海生,你都害成我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紅著眼眶轉身就跑。
這小妞,居然哭了。我在後面撓頭,感到莫名其妙。這姚依容說的話啥意思,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麼好像是我害得她名聲掃地一樣似的。
「海生哥,你沒事吧」
《陰山道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