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的畫像則是另外一回事」
僕役長轉向馬斯特司:「馬斯特司先生,那幅畫像掛在後
側走廊中的顯著位置,僕人們從那裡來來去去,幸虧不曾有
人仔細地觀察它。但風險仍然很大,尤其是當小姐失蹤、警方
介入之後,難保不會有人忽然發現牆上的畫像與雜使女僕安
妮極為相似。星期四中午我突然想到這裡,頓時坐立難安,海倫小姐
和我的計劃中完全忽略了那幅畫像。於是,在午飯和下午茶
之間我悄悄取下畫像,將其藏在餐具室的櫃子裡面。
原本一切順利,但彭芙蕾太太竟在最緊要的關頭發現
畫像離奇失蹤了,這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稍後她一定會把
這事說出來的——事實證明的確如此。我承認,先生,當時很
是心煩意亂……」
「你難道沒看出來,」海倫喊道,「我們不得不把那畫像弄
出房子嗎?『』
「啊」馬斯特司說:「瞭解,然後呢?」
海倫苦笑了一下:「我突生靈感。想起格洛斯特有家經營
畫像修復的小店。假設你要藏匿一幅畫,還有什麼辦法比將
它送去修復來得更妙呢?這樣一來就連店家本身也不會起疑。」
「必須有人盡快將畫像送走。班森還得繼續演戲,無法抽
身,何況當人們以為我失蹤之後,他還要滿屋子找我。同時,
他還得不時從餐具室打電話給報社、警方說是埃裡霍將海
倫·洛林帶走了……」
馬斯特司頓時又火冒三丈。
「這麼說原來是你,呃?」他質問班森,「正如我原來所科,
你就是那個操外國口音的傢伙?」
班森面有得色:「經過精心偽裝的聲音,先生。小姐希望
她的失蹤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造成盡可能大的轟動,但馬
斯特司先生,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清白無辜的……」
「你還自詡無辜,呃?」
「……而您卻認為我是出於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姐
您接著說好嗎?」
「班森自己無法將畫像帶出去,」海倫說「但他可以簡簡
單單地派安妮出去辦事。當屋後的園丁們看見我以安妮的身
份混在僕役廳的眾人中間時,完全不疑有他,」海倫咬了咬嘴
唇,轉過椅子望著H.M身邊那人「你就是茱莉亞·曼斯菲爾
德小姐,對吧?」
曼斯菲爾德小姐那藍眼睛裡的閃爍神情相當有趣,她的
超然作態早已一掃而空,緊緊抓住椅子扶手,此時她的心態
很難說究竟是氣惱——吉特實在分不清—抑或是恐懼。
「不錯,我就是茱莉亞·曼斯菲爾德。」她剛一開口,聲調
怪異,連忙調整過來,「我早該想到,海倫小姐,你可能聽過這
名字。」
「很簡單啊!」海倫說,「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父親的朋
友……」
「沒錯。」茱莉亞·曼斯菲爾德說。
『但我卻從未與你交談過,而且當時也以為你絕無可能
認出我來。特別是我穿了一件屬於『安妮』的舊披風,用帽子
擋住了臉,還操著安妮那半倫敦腔的口音。」
「我那時注意到了你的音色。」曼斯菲爾德小姐說。
「五點半的時候,」海倫對馬斯特司坦承,「我帶上用報紙
包好的畫像,搭車前往格洛斯特。進到店裡後,我並朱說自己
是安妮或者別的什麼人。只說畫像是從塞文大宅拿來的,以
後會來取,隨即匆忙離去。我當時看起來可能有點鬼鬼祟祟……」
「的確。」曼斯菲爾德小姐說。
「但是,」海倫好奇地望著她:「我萬萬沒想到你會那麼留
心!也完全沒料到你注意到了這其中的古怪。我本以為那幅
畫會完全被遺忘,而且……」
「通常說來」亨利·梅利維爾爵士說,「你這想法沒錯。這
也正是整件事悄中最核心的部分。如果是一家普通的古玩
店。你自可不露痕跡地脫身而去,但這家古玩店有千絲萬縷
的聯繫,牽涉到……他停住了。」
「接著說啊,」馬斯特司催促,「這家古玩店和什麼東西有
關係?」
「一把金匕首,」HM話鋒一轉,語帶不祥,令人驚懼,
「一個金香水瓶,還有塞文伯爵的謀殺案。」
鴉雀無聲。
一時間」謀殺「這個字眼對在場諸人的影響一覽無遺。
海倫猝然從椅子上跳起,從吉特的掌心裡抽手,轉身走過露
台,背對眾人。
阿里姆·貝兩次嚥了嚥唾沫,臉色好似一杯加了過多牛
奶的咖啡,但黑色眼珠子裡的目光卻從未離開HM。他頭一
次張嘴,嗓音低沉猶如死人:
「我乃一名困頓學者」他邊說邊把雙掌翻來覆去:「我本
無意為患,更不知因何受此謊言所欺。」他雙肘彎曲,握緊拳
頭在空中揮舞——動作雖不算滑稽卻很劇烈駭人。真主在
上!」他呼喊著,「汝等可是要令我受埃及的友人譏笑麼?」
海倫突然穿過露台向他走來。
「別來無恙啊阿里姆·貝,找們見過面不是麼?」
「你我確曾謀面。」
「你說過,我會像從未存在過一般灰飛煙滅!現在你怎麼
說?」
「聽我一言,女士,暗黑之力從不扯謊。閣下難道不曾在
此次玩笑中有所損失麼?」
「沒有了」
『閣下已然失去了令尊大人。」阿里姆·貝說。
海倫臉色慘白,但H.M.遞過來一個示警的眼神,似乎另
有深意,於是她的話剛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不錯」H.M說,「玩笑變得無法控制,玩具手槍被裝上
了真子彈。有人狂性大發,訴諸謀殺那個人現在就在我們中
間。『」
露台的石地上響起一串怡然自得的腳步聲,裡奧一波蒙
特先生從房子前方漫步而來,彬彬有禮,意態悠閒。
他沒戴帽子,身著一件甚是合體的西裝,見到海倫時,並
無絲毫訝異,僅僅是像對其他人一樣,微微欠身致意。他眼角
那紋路的滑稽感則已被唇邊的小心謹慎所抵消了。
「各位早安,」波蒙特說,「我是來取青銅神燈的。」
吉特.法萊爾頓時週身一緊,但他說不出是為什麼。
《青銅神燈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