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時光飛逝,眨眼又過了一年,我在學校裡成了人見人煩的壞學生,這裡理所應當的,誰讓咱是強姦犯的弟弟呢,不過這個身份沒人敢當我面說,誰說了就用磚頭砸他,我可是強姦犯的弟弟,你們以為鬧著玩呢?
答應左紅蓮的事根本做不到,也沒打算去做,最開始的兩個月,書包裡是滿滿的佛像,臥室裡貼著各路神仙的畫像,久了也沒等到她的報復,索性當沒有那回事了。
經歷了生死之後我現在有種大徹大悟的姿態,以前的扭捏的事現在全都放開,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像小溪姐那樣臨死前也沒能春風玉露一番,實在是可憐。
班上有個女孩叫李冉,才十七歲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很擔心她哪一天步了小溪姐的後塵,有心幫她提早體會女人的樂趣,可人家不給機會,哎,真是沒有憂患意識的小丫頭。
又在教室裡站了一下午,放學後老師瞪我一眼就走了,我是無所謂的,這一年來這種眼神多了去。
杜妞妞走過來,把書包扔我懷裡,頤指氣使讓我跟她去游泳。
我當然不想去,可一聽李冉也去,就忙不迭的答應了。
不是去游泳館,而是去金悅湖游泳,這是太原最大的湖,每年都要淹死幾個人,有人說裡面有殺人水草,也有人說湖裡有成精的大鯰魚。
水草,鯰魚,比得上左紅蓮麼?
反正我從來不下水,沒見左紅蓮之前就是這樣。
金悅湖是我們這裡的大湖,傳說中大禹治水的時候來到這裡望洋興歎,每天帶著草帽叼跟煙蹲在湖邊琢磨治理的辦法,有一天狂風大作,波浪翻湧,一隻小船在湖中顛簸,是一位老婦打魚,大禹一見有些難受,覺得一把年紀還要與如此兇惡的湖水搏鬥實在可憐,於是就請她上岸想認個乾媽贍養,老婦被大禹的孝心感化,接過那一杯奉親酒,她沒有喝,而是將酒杯彈出一個豁口,杯中酒流盡後,老婦便化成青煙消失。
大禹似有所悟,將金悅湖鑿出漕口,河水歸流,從此以後,河邊的百姓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
這是我小時候聽人講的故事,但凡智商大於零的人都不會懷疑真假,就算傻子也知道是金悅湖為了吸引遊客搞出來的噱頭,但有一點是真的,金悅湖確實很兇惡。
第十章湖水葬名花
這是我小時候聽人講的故事,但凡智商大於零的人都不會懷疑真假,就算傻子也知道是金悅湖為了吸引遊客搞出來的噱頭,但有一點是真的,金悅湖確實很兇惡。
每年淹死在裡面的人絡繹不絕,可游泳的人依然紛至沓來,就像是出車禍而死的人總有,買車的卻越來越多,大家都覺得這種倒霉事肯定輪不到自己。
有用的人在想,我不去水深的地方能出什麼事?
開車的人也這麼想,大不了不開快車,怎麼會出事?
不開快車,架不住有人撞你。不去深水區,說不定有鬼拉你。
金悅湖離我家不遠,可別說游泳,甚至連靠近都不願意,總感覺看不清的湖水下,隱藏著數不清的白骨和恐怖。
一會到了金悅湖我是一定不會下水的,只看看李冉的泳衣就好。
今天她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修長的腿和渾圓的臀部勾勒出一條優美的曲線,雖然不如小溪姐的黑絲襪那麼嫵媚,卻多了意思青春的氣息。
去了金悅湖的路中,李冉坐在那個四眼班長大梁自行車的大樑上,飽滿的臀部更顯柔軟,將一條鐵棍緊緊裹住,看的我眼都直了,六神無主的騎著小摩托和杜妞妞一起跌進路邊的溝裡。
到了湖邊,女孩鑽進草叢換泳衣,我和杜妞妞摔破了皮,眼巴巴蹲在石頭上等著,杜妞妞揪著我的耳朵說:「你看哪呢?小不要臉,晚上我給你爸告狀。」
「隨便告,我爸現在根本不管我,而且他知道我對李冉有意思。」
「你爸怎麼說?」杜妞妞有些緊張,他爸和我爸是一個村出來的好兄弟,合夥開公司賺了錢之後買房做鄰居,我和杜妞妞在一張床上睡大,聽我媽說每天起床她的手都在我尿布裡塞著,當然那是小時候的事。
等我倆上了初中,大人們覺得這也算青梅竹馬,私下裡結了娃娃親,不過我不喜歡杜妞妞,胖的像個肉蟲子不說,學習還好,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面亂跑,一年前去大峽谷就鬧著要跟,幸好把她甩了,要是她也死在那裡,我早就被我爸打死了。
在稀疏的草叢裡尋找李冉的身影,我隨口應付杜妞妞:「還能咋說?讓我好好學習,以後娶你過門。」
「那你就得專一點,別總盯著李冉看。」杜妞妞站起來踢我屁股:「我要上廁所,你送我去。」
「沒時間,草叢裡解決一下唄!我又沒興趣偷看。」
「方航,你不要臉!」杜妞妞跑開,我對著她的背影喊:「冷風颼屁股,涼意入膀胱,你不覺得雄渾奔放?」
姑娘們終於從草叢裡出來了,七八個鶯鶯燕燕,無數聲嘰嘰喳喳,看得我眼花繚亂,尤其是穿著紫色泳衣的李冉,高仰著頭,挺起驕傲的胸,在我面前走過時,眼睛就落在兩條長腿上再也離不開。
濕潤的涼風吹過,我渾身燥熱,直到日落西山,我的小夥伴都沒軟下來,對一個處男來講,真實的泳衣美女比雜誌裡不穿衣服的那些更有誘惑力。
同學們玩累了就陸續回家,沒一個跟我告別的,都是遠遠就躲開,生怕我找他們麻煩,也許就是因為我是所謂的壞學生,李冉才對我不假顏色。
湖邊已經沒人了,李冉還沒有上岸,甚至杜妞妞也沒回來,難道她沒帶紙?
太陽慢慢消失,僅剩下一絲的時候,水面上終於出現那個讓我流鼻血的身影,我搖著手大喊:「李冉,這呢,我把你衣服拿出來了,快上來吧別著涼。」
李冉可能沒聽見,拖著疲憊的身軀走著,水面齊胸,泳衣裡鼓囊囊兩團,我正想要不要一會耍個流氓,她身後不遠出的湖面忽然冒出一個大大的水泡,緊接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裡翻騰,開了鍋那樣,不停的有水泡浮出,之後又破碎,一團團似是頭髮,又好像水草的東西隨著水泡飄散。
灰色的河水,泛著黑色的頭髮,隨時要將李冉拖進河底。
我怔怔的看著湖面,彷彿又回到一年前的絕村裡,當時我們四人就像如今的李冉那樣,身後又鬼,卻無從所知。
李冉對身後的狀況還未察覺,我大喊道:「快跑啊,後面有鬼。」
李冉茫然的扭頭,一聲尖叫還沒響徹,她就直挺挺被拖進湖裡,水面隨即平靜。
「草,李冉。」我大吼一聲,顧不上脫衣服直接衝進下水,一圈圈漣漪快要消失,我向著還有餘波的中心游去,等我差不多游到地方了,金悅湖已經恢復成死水無波的模樣,我站在湖裡嘶聲裂肺的大喊:「李冉,你在哪,李冉,出來啊!」
沒有人回答,四周靜的不像話,就呼呼的風聲,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原來金悅湖裡真的有鬼,我冷不丁打個機靈,那個平白出現的沸騰就是鬼或者怪物搞出來的,它將李冉抓去了。
我站在河邊焦急的喊叫,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回答,整個金悅湖此時就是密閉的空間,好像湖水也停頓了,我擔心不過,撿起一塊石頭衝進湖裡,艱難跋涉幾步之後,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住我的腳腕。
估計水鬼是衝我來了,我胡亂蹬踩,觸腳軟綿綿的也不知道是啥,彎下腰在水裡一撈,居然把杜妞妞給撈了上來。
她臉色蒼白,腦袋出水後嘴角不住的溢出黃到發綠的汁水,眼睛也向上翻著,眼看就是不行了。
我恨恨的望望湖面,還是拖著杜妞妞上岸,肚子圓滾滾的像個頂著大肚皮曬太陽的蛤蟆,皮膚也泡的發白,佈滿褶皺,一看就是快淹死的,我學著電視裡的姿勢擠壓她的肚子,她嗷了一聲,將黃綠色的汁水噴了我一臉。
腥臭,苦澀,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居然蟄的臉生疼,我抹了一把,又繼續擠壓,直到她肚子變得正常才停手,可這時候,我感覺脊背有些發涼,像是悶熱的夏天忽然滴了一滴冰水。
我猛地轉身,只見有兩個人影正立在離我不遠處碧波如鏡的湖面上,一個瘦成皮包骨,全是長滿了灰色毛,披頭散髮,瞪著兩個圓滾滾的大眼睛,高高凸起的顴骨上居然凹進去一個深坑,這個怪物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白與紫交替的顏色十分耀眼,正是穿著泳衣的李冉。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