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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当然了,恶灵解封对于我们家来说完全是一个噩梦,目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事,先生说这样看来的话冥婚的事得趁早,否则等到恶灵作祟,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这时候奶奶忽然开口说,恶灵的目的是祖坟,一定是的,冥婚之后,这具女尸就是我们家的人,自然是要葬在祖坟上的,否则就不合规矩,这是恶灵的目的。听到奶奶提起祖坟,先生最在意,他问奶奶说那么祖坟上倒底有什么,恶灵竟然要费这样的心机?
  可是奶奶却选择缄口不言,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像是忽然做了什么决定,然后说既然恶灵的目的是这样,那么这具女尸即使和我定了冥婚,也不能葬到祖坟去,得重新找一块坟地用来专门葬她。
  我觉得先生倒是有些失望,因为他对祖坟很在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想知道祖坟的所在,一直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奶奶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那种神情让我有些害怕,先生看着奶奶,他估计是最能猜到奶奶心思的了,而且估计也已经猜到了,但是他还是想让奶奶自己说出来,奶奶的目光变得异常冰冷,这种神情的奶奶,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神会如此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好像能冻结所有看到的东西一样。
  奶奶说,把她彻底封起来,无法为恶灵所用!

第一百零五章 结阴婚
  奶奶说,冥婚的事要抓紧办,因为马上就要进鬼月了,到了鬼月再来做这些,就有些麻烦了。
  冥婚这事,程序和正常的结婚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口棺材也不知道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抬来的,根本找不到出处,看死人的服装,想来要找出她的身份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所以奶奶说这样的话八字合帖下聘礼这些事就可以免去了,然后选一个日子直接就办了。
  奶奶的意思是这件事不用惊动太多人,不要传到村里去,其实也就是内部解决掉,不要让村里的其他人知道我们家出了这档子事,奶奶说这事按照白事的规矩来办,不要办成红事。
  但是提起冥婚的过程,奶奶说真正的只要一天就可以了,但是这具棺材,算上冥婚当天,移动需要停留七天才能下葬,奶奶已经说过了,不会将她葬在祖坟上,而是要封起来,至于一个怎么封法,奶奶心中早已经有定论,但还没有告诉我们。
  所以日子选定之后,就开始准备冥婚所用的东西,因为奶奶决定做成白事,所以所有用到的东西都是用白色替代,包括我到时候要穿的衣服,也是孝服。
  至于那些其它的,比如白蜡烛,白纸人童男童女,白色的庚帖,白色的装饰等等。父亲买来了白纸之后,一家人很快就做了这些,然后在选定的日子之前装扮了。
  冥婚当天,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而且还是当事人,我一点也不清楚具体倒底要怎么做,当天我觉得这就是一场仪式,我自始至终都站在棺材旁边,棺材上贴了一个用白纸剪成的喜字,我的左手栓了一道白线,奶奶说在死人新娘下葬之前,我都要绕在手上,睡觉也不能取下来。
  当天虽然是白事,但是仪式还是和本地风俗的婚礼很像的,拜天地之类的都要做,最后需要将用纸糊的嫁妆全部在棺材前焚化,直到弄完这些之后,冥婚才算完成了一半。
  为什么说只是完成了一半,因为接下来的六天里彻底完了才算结束了。这六天棺材都要停在堂屋里,这七天我必须穿着孝服,而且每天都必须对死人进行祭拜。
  我只觉得稀里糊涂就娶了一个死人,心里也是茫然一片,没什么想法,除了每天按着奶奶他们说的规矩照着办,也不作他想。
  我记得是第三天的晚上,我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好像听到有人一直在敲窗子,很响的那种,我醒了过来,只看见外面好像站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不像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个人影,这个人影有些特别,好像头上顶着什么,一大片,我看见之后,惊醒了一些,敲窗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是要我过去,我自然不敢应它,它在窗外站了很久,然后我就看见它转身走了,这回不是忽然消失那种,而是看着它的身影缓缓往院子里最后才不见了。
  之后我就一直没睡,第二天把这事跟奶奶他们说了,先生听了说应该是我的死人新娘来找我,让我不用害怕,现在我是她的丈夫,她是不会害我的,如果之后再遇见类似的事,我可以大胆地应它,看看它是要做什么。
  先生大概是见我仍有疑虑,才和我解释说之所以要和它结成冥婚,就是为了它不会像其它恶灵一样害我,所以我不用疑惑,更不用害怕。
  我问奶奶他们听到有敲窗子的声音没有,奶奶他们都说没有听到,而且和我解释说大概这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因为我手上缠着和它的姻缘线,所以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别人就不可以。
  先生和奶奶和我具体解释了之后,我才总算是明白了一些,才不像晚上那样害怕了。
  又到了第二天晚上,大概是同一个时间,我又被同样的敲击窗子的声音给吵醒了,我看向窗外,依旧是那样一个人影,鉴于先生和我说过,这回我虽然依旧有些害怕,但还是起了来,来到窗子边上,我隐约看见它的头上是盖头,我看不见它,然后它就往院子里走,走出去一段之后,又回头来看我,那意思好像是让我跟着它走。
  我犹豫了下,但还是开了门跟着出去,只是我觉得我开门的时候,无论是房门还是堂屋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我来到堂屋里的时候,我感觉家堂上的蜡烛火焰闪动了一下,像是有风吹过,我也没有去管,就来到了屋檐下。
  死人新娘自始至终都披着盖头,然后就一直往大门边走,走一截又回过头来,我于是跟上去,于是我跟着它走出了大门外,而它一直在往外走,我就一直跟着,却没有走到它很后面,而是始终离着三四米的距离,如果隔得远了,它就会回头等我,好像是在询问我为什么没有跟上去。
  走了一段之后,我大致想到了它要去的地方,这路线好像是广场老屋。果真,最后它领着我来到了广场老屋外面,它径直穿过广场,然后就走进去了,我跟着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它站在阴暗的地方,不是很看得清,最后就逐渐不见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带着我来到这里,于是四下环顾了一遍,却什么也看不见,接着我就听见幽幽的哭声在老屋里回响起来,我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它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它的位置。
  我不明白它带着我来这里倒底是要干什么,于是我疑惑地在老屋里徘徊了一阵,接着就听到老屋外有人喊我,我就来到了门槛边往外面看,门外却什么也没有,也正是这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了一双手,猛地将我往门外拉了一把,我就一个趔趄往门外跌出来,也就是同时,我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只见先生和奶奶他们都在我房间里面,而我站在窗子边上,正对着窗子,只是除了自己的影像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房间里还飘着松香的味道,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刚刚拉我的应该是奶奶他们做的了,就像我九岁那年丢魂一样。先生他们似乎已经知道我怎么了,先生则直接问我说它带我去了哪里?
  我说它带我去了老屋,但是老屋里除了哭声却什么都没有,先生这才说,昨天她就要带我去了,只是我没有跟着去,按照习俗新娘过门三天是要回门哭的,昨天刚好是第三天我没去,看来是要带着我回门,有次可以断定,它早先是住在那里的。
  我说老屋早先的时候不是义庄吗,怎么会有人住,先生听了之后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他说它本来就是一个谜,但是现在我已经帮他们找到了线索,估计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知道一些它的身世来了。
  所以先生说我这次丢魂丢的值了,他似乎很高兴,奶奶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然后先生说我先睡吧,等明天换了衣服和他到老屋再去一次,这一回应该不会空手而归了。
  我说这七天我不是不能出去吗,先生说凡事都有变通,明天让我把手上的白线先解下来拴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纸人身上,由它代替着。
  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说我傻乎乎的,他说结冥婚本来是死人和死人的,而它迟早是要下葬的,我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和它一起下葬,所以早已经用了一个纸人替代,之所以要等这七天,因为每等一天,就是陪了它一年,过了七天,将我穿过的衣服一套,用过的东西一套,还有一缕头发,和这个纸人一起烧了,它就分不清我和纸人了,到时候纸人就是我,而它就能安心下葬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只手镯
  第二天我起来祭拜过死人新娘之后就脱了这套新郎官的孝服,按着先生说的把白线缠在了纸人身上,换了衣服就和先生出门了,我留意到先生带了一些帆布小包。
  我们来到老屋,先生带了三炷香来,在进门之前点香祷告了一阵,然后将香插在了门外,三炷香按照山子形状排开,先生说我们得在香熄灭前出来。我问说为什么,先生说我们是来扰乱人家安宁的,祷告只说了一炷香时间,如果久了,里面的主人就会生气。
  我说先生可以多祷告一些时间,可是先生说这时间不是说能多久就多久的,一炷香已经很久了,我不清楚这些,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和先生进来之后,先生问我最后我看到它的位置是在哪里,我按照记忆指了指它昨晚最后站着的敌方,然后先生就来到了那里,那个地方靠近第二排柱子边上一些,先生站在那里问我说是不是这里,我点点头说大致上就是那里了,然后先生就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把铲子来,我见到铲子问先生带这东西干什么,先生说当然是找东西。
  然后它就往地上挖,这老屋里头都是压板实了的土面,虽然硬一些,但用铲子还是很轻松地就能撬开来。
  我问先生要不要帮忙,先生说不用,我就在那里站着就可以了,如果有不对劲就告诉先生。我看见先生很快就挖了一个坑出来,但是他还在继续挖,大概挖了有半米深的时候,我听见先生说有了,他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他将手伸进去拿了出来,我看见他从土里拿出了一个布包,他也没打开布包,只是继续往下面挖了一些,但是却没再挖到什么了,我看见先生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有些疑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觉得下面应该还有什么一样。
  没有再挖出什么来之后,先生将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上,又用麦秆遮住了挖过的地方,与此同时他让我看看香点完了没有。
  我来到门槛边上,只看见三炷香两边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熄掉了,只有中间的这一炷还烧着,但也快到底了,我说快熄了,先生几下弄好了这才和我出来,他看到这三炷香烧成的样子,说了声两长一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让我和它先离开这里。
  走出去一截之后,我问先生说刚刚香烧成那样预示着什么,先生才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傻人有傻福,死人新娘还是护着我的,从香上来看,我们家暂时没事,可能还有转好的迹象。
  我不懂这些,但是既然先生这样说,那就是这样了。
  回到家之后,先生拿出了这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一只银手镯,布一共包了三层,所以才会看起来很厚实,可是其实里面只有一只银手镯,先生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东西就是它的了。
  先生仔细看了之后说这手镯应该是一对的,他记得死人新娘手上好像戴着一只。先生开棺看了之后,果真死人新娘的右手上戴着一只,我说那么这只怎么会埋在地下,先生也不解,他说他只知道死人新娘带我去那里,那里肯定有它十分看重的东西,所以他猜那里有它附身的东西,想不到竟然是一只银镯头。
  我问说那要不要把手镯给它戴回去,先生说先不用,这手镯我先收着,他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究竟,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有联系的。
  先生将它重新用布包好,让我放起来,我于是将它放在了房间的抽屉里。回来之后我又将孝服船上,把白线绑回身上。奶奶他们知道我和先生挖回来了银手镯的事,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过程,先生和他们说了,也就没有下文了。
  我仔细想了想,这个女人既然是民国时候的,那应该是和太爷爷他们一辈的了,我竟然和一个这样辈分的人结了冥婚,也不知道犯不犯忌讳。
  当然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一般来说只要死人不介意,其实也就没什么了,可我总觉得别扭,而且觉得有些不妥,大约是心理上总是过不去时间差距的这一道坎吧。
  我和先生才去了老屋回来,当天傍晚就开始变天,忽然电闪雷鸣的,又是狂风大作,很快入夜后大暴雨就开始下了来,这已经是最近第二场暴雨了,虽然夏天这样的暴雨也很常见,可是往年也没有过,今年算是罕见了,说来说去,还是和那株大青树有关。
  也就是第二天,母亲去买菜,听村里的人说昨晚下暴雨,老屋的墙倒了一段,也不知道是怎么倒的,因为村里人都议论说老屋虽然陈旧,但是却结实的很,更邪乎的是,从倒掉的那段墙里头竟然有一口棺材,一半露了出来,一半还嵌在墙里头。
  这事很快就传遍了,传到我们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母亲买菜回来了,等奶奶和先生他们去看的时候,村里人基本上都已经聚集到那里了。
  可以说这是继青树劈倒之后村里头第二条热门新闻,所有人都在议论那口棺材的来历,有人说那地方原本就是义庄,有死人埋在墙里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更多的事新奇和疑惑,因为把人葬在墙里头,有些邪乎啊。
  我不能去看,只能和母亲在家里干等着,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还有就是露出来的这口棺材,和奶奶鬼遮身、去那里上香,还有死人新娘领着我去那里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死人新娘的棺材也是从那里挖出来的。可是我想想也就算了,因为要真是这样,必须拆掉了老屋的墙才对。
  先生和奶奶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村里头已经决定把老屋给拆掉,看看那里还有多少棺材,因为他们觉得露出来的这一口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当即就已经在找人了,估计明天就能开始。
  我问先生这样的话不会有什么不妥吗,先生说目前还说不准,这老屋奇怪,暂时还不知道会对村里人产生什么影响。
  我说那里不是恶灵聚集的地方吗,那去拆的人岂不是……
  先生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村长问过奶奶,奶奶也给了要做祭祀的建议,希望做了祭祀之后,能够好一些。我看先生说的很心不在焉,直觉告诉我这可能要出事。
  我问先生说他们就不能劝村里不要拆吗,先生说已经出了这样的事了,如果不拆反而会引出更多的事来,老屋的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倒掉,已经很诡异了,但是意图很明显,就是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不拆就说还会有更不好的事发生,拆掉,就会冒犯一些东西,就看两相权害取其轻了。
  但是现在哪一边轻,没人知道,只能冒险试一试后面的这个法子,毕竟拆掉再做处理,总比这事一直悬着的要好。
  先不说老屋的这件事,在我当晚睡觉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左胸口异常地疼,于是就拉开了衣服看,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吓了一跳,只见我的左胸口出现了一团暗黑的形状,也看不清是什么,像是一个标记一样,而且第一眼看到的那种感觉,好像这东西是从我身体内部长出来的一样,根本不是从外面渗进去的。
  我于是立即给先生看了,先生看了很久,最后看了奶奶,奶奶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母亲看到之后却惊得连连倒退,捂着嘴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恶灵缠身
  我觉得母亲是一个总在别人都不知晓的时候,忽然就出乎意料的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当先生和奶奶都不知道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母亲再一次给出了她知道的表情。
  所以现在是我们无比惊讶地看着她。母亲颤抖着说,这是恶灵的标记,我被认作了宿主。
  奶奶问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母亲说她见过,一模一样的一个,问起是在哪里见过,母亲犹豫了下,然后才说是梦里。
  母亲说她以前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她梦见了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子正在洗澡,这个男人长什么样,母亲已经忘记了,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在他的胸口也有这样一个黑色的胎记一样的东西,母亲说她还问他说这是胎记,那个男人告诉母亲说这不是胎记,而是一个标记,预示着他将成为恶灵的宿主,最后会被恶灵侵蚀。
  母亲听了之后很是惊讶,而且很快她就看到这个男人忽然开始变样,全身开始溃烂,皮和肉一块块地掉落,露出里面的骨头来,母亲之后就被吓醒了。
  之所以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起过这个梦,母亲说太难以启齿,而且她觉得就只是一个梦而已,没有四处宣扬的必要,所以这才一直没说,直到刚刚看见我胸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才被吓到了。
  先生追问母亲说还记不记得当时是在哪里,总要有一个地方,而且那个男人既然是在洗澡,是在河边,还是澡堂?
  母亲想了想说,好像是井边。
  在听到井边两个字的时候,我听到奶奶忽然说了一句,这事情就麻烦了。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先生看了一眼奶奶,也没有说话,而是问母亲说她在梦里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是谁,因为在梦里,即便你看不清或者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庞,但是却会有一种感觉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母亲摇了摇头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于是先生才不问了,这才说我这印记只怕在体内已经久了,也就是说恶灵已经缠着我很久了,之前也驱过几次邪,可是可能都没有彻底驱掉,现在已经开始显现了,但是恶灵显现一定是要有一个征兆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晚我反常的举动,先生说我撕扯经图的举动,很显然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这样说下来的话,我打开的那个坛子,应该就是一直缠着我的恶灵。
  现在我替它解封了,它已经不用再四处藏着,用各种手段引诱我,而是可以直接侵蚀我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去撕扯经图的原因。
  先生的猜测很到位,我们都想不出更具有说服力的了,可是问题是,这个恶灵会是谁,因为恶灵总是要有个来源的,至于是谁,一时间就想不到了,我想会不会是那个在房梁上吊着的女人,因为很显然我最后疯狂的举动就是因为她。
  奶奶显得心事很重,她的脸色可以说是最难看的了,之后她才说出了她的担心,她说恶灵是有所预谋的,现在显现出来,摆明着是要在鬼月弄出事端来,或许鬼月才是它真正发作的时候。
  听到鬼月两个字,全家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疑惑地看着先生说,之前他还说之后会有转好的迹象,可是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先生看了看我,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那天我看到的香有问题。问说有什么问题,先生说他当时怎么就大意了,我看到的两长一短是假象,边上的那两炷香并没有熄灭,而是暗了,这是鬼象的一种,是用来迷惑人的,而且香火阴暗预示着那里已经不是阴气聚集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先生忽然顿住了,他好像再次想到了什么,忽然看着我们,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问他这是怎么了,先生忽然猛地一拍脑袋,自己责备说他早先怎么就没想到,他一直觉得那里不对劲,可老是看不出是哪里,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先生说香火之所以阴暗到看不见,是因为那里的阴气已经变成了煞气,所以导致两边烧的会很慢,而中间的那一炷却烧的如此之快,是因为两边的煞气往中间涌形成了煞风,煞风让中间的烧的就快,所以看起来只有中间的这一枝还点着。
  你可别小看了这三炷香,说白了其实这三炷香的排法就是一个局,煞气破了这个局,成功地迷惑了我们,先生说最后香一定烧成了不同的情形,他说他现在要去看一看。
  奶奶却告诉他晚了,先生这才看着奶奶,奶奶说老屋下午就开始拆了,我们摆的那三炷香估计已经不见了。先生大惊,他说不是明天才开始吗,奶奶却说好像村里临时改变了主意。
  相比之下,奶奶就要比先生镇定很多,先生听了才说:“这下糟了!”
  我问怎么了,先生说这老屋要出事!
  奶奶说劳务那头我们暂时忙不过来去管,因为明天子时就是死人新娘出殡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弄好这里再说,至于老屋,等了了这件事再去追究吧。
  第二天子时出殡下葬,我也是要跟着去的,但是我还不知道奶奶选择要将它葬在哪里,但是我看得出这次奶奶是动了真格,她说要封住这具尸体就一定会封住。
  直到出殡前,奶奶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我,包括父亲他们也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直到这晚上过了子时,我走在前面引路,奶奶则牵我,也算是带着我去它下葬的地方,至于抬棺的人,他们是傍晚到的,我看见是来帮过我们的泥巴匠,不过这次多来了几个。
  做过一些基本的仪式之后,子时过了一刻,就起棺出殡,整个过程不能有任何灯火,连烛火也不行,而且也不能说话,让我觉得整个过程有些阴森诡异的感觉。
  当然了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要封住她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是新家。奶奶看到我惊讶的神情之后说,新家已经不可能再住人了,而且这里以前本来就是打算用来做坟地的。
  进去到新家之后,我才发现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新家布置了很长时间了。